“什么你打算用眠心禾”慕容水水震惊满目地瞪着月澈不敢置信于他的决定

    还不待月澈点头肯定倾城便激动起來:“你知道眠心禾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剧毒的东西我已受它毒害不浅你还要拿它打应含絮的主意”

    “我不是拿它打应含絮的什么主意……”月澈解释道“我只是希望她能忘记池崇”

    众人更惊这难道不是彻彻底底要打应含絮的主意吗

    “应含絮怀孕了但她的身体不能支撑她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她唯有忘记池崇重新开始才有可能好好地活下來”月澈说

    这个道理他和众人都明白但是倾城等人皆不能想象非要靠眠心禾才能做到

    “我们可以劝劝她有了孩子她也不会再寻死觅活了”倾城说

    “得知自己怀上了池崇的骨肉她的确暂时放下了寻死的念头但是……”月澈抬眸看着倾城“我不知你能否理解一个人的伤心有时候并非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她难过、她肝肠寸断不是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活下去、生下这个孩子就可以克服的”

    月澈的怒斥令倾城委屈她辩驳:“你凭什么认为我不能够理解这种无法用理智去克服的伤心我倾城难道沒有自己的伤心事吗我难过、我肝肠寸断你又能体悟几分”

    闹到最后成了他两个吵架众人皆觉得尴尬插不上话最后何不言喝止道:“够了恕我直言还望公主和晓郡王不要闹了说实话我亦支持用眠心禾治疗应含絮因为以眼下的情况來看任何调理她身体的药物其附带的毒性都不见得低于眠心禾带來的伤害而忘记是她如今最好的良剂”

    众人一阵沉默唯有慕容水水一句话留下了疑问:“忘记不难可一旦等应含絮忘记池崇你们如何跟她解释她腹中孩子的爹是谁”

    沉默带來更久的沉默如死寂一般直到慕容水水又语出惊人问月澈:“难道你想顶替池崇的位置假意告诉应含絮你就是她的丈夫”

    “如此极不厚道”月澈说“其实告之她池崇是她的丈夫也未尝不可待她服下眠心禾后对‘池崇’二字沒有任何感情自当不会再伤心难过”

    一番权衡好似也唯有那忘事的毒物可以挽救应含絮最后何不言悄悄在她的饭菜里掺入了眠心禾并在东海老人的帮助下辅以少量佐药以便将药剂控制在适量恰好能够把失忆的年份从原來的两年延长到三年也就是待应含絮一觉醒來她仍是待字闺中的未嫁女而池崇也只是她过去听闻的那池府里顽劣成性的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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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吃”却不知是消息被泄露还是应含絮在接过何不言亲自递上的饭菜时觉察到了他眼神里的异样她竟拒绝食用这份掺了眠心禾的食物令何不言素手无策“这药是针对你身体的你这么虚弱如何孕育池崇的孩子乖乖听话吃完它吧不要难为我”

    “是你们不要难为我”应含絮怒斥道“倾城都已经告诉我了你们打算用眠心禾喂食我让我彻底忘记池崇不可能不可能都给我撤下去不要让我看到你们送來的食物我要让青柠亲自做我要看着她做……让我忘记池崇是绝对不可能的”

    何不言不料如此灰溜溜地端着菜饭下去了一出门在门外看到静候佳音的月澈的脸色极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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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澈怒气冲冲地冲入到倾城的客房推门的力气过大门扉被拍得吱呀呀**月澈的脚步沉重且迅疾惊得倾城往后退缩一直退到角落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月澈劈头盖脸地问

    “做……做什么”倾城问结结巴巴颇为紧张

    “还需要我说穿吗”月澈质问怒意飙升

    “我……我刚才在收拾东西我也不能一直住在池府是不是我……我打算回宫里去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倾城转身整理包袱欲转移话題可是月澈不允强行将她拽过來面对自己愠怒横生:“倾城对于你向应含絮泄露眠心禾的行为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倾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得无以复加:“你要什么解释你要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解释你才能满意你们谁人对眠心禾的认识有我深刻你们真的以为忘记了就不会痛苦了吗你们真的以为忘记了就不会再想起了吗我觉得逼人忘记那才是最最痛彻的伤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应含絮也受此虐待我不觉得我告诉她是做错了”

    倾城不知错月澈怒极扬起手來却顿在半空

    倾城泪如雨下:“怎么……你还想打我吗”

    “你……太让我失望了”月澈颓然落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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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柠这丫头也是死脑筋愚忠得很应含絮吩咐的话绝不悖逆如何都收买不了”何不言对于手握眠心禾却无用武之地一事深感愁眉不展

    月澈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暗的不行软的不行那我们就來硬的”

    何不言一惊投之以佩服目光:“硬的”

    半个时辰后两人闯入应含絮的房间一人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药一人直接跨步到榻边抱起应含絮硬來的架势果然不可小觑

    “你们想干嘛放开我放开我”应含絮大呼对月澈拳打脚踢何不言端着药压根无法靠近望着碗里晃荡的汁水埋怨道:“我就说再多给我半天干脆熬成药丸塞到她嘴里岂不更为省事”

    月澈面对抗拒的应含絮也是懊恼不想这女人身体虚弱成这样挣扎的蛮力竟也不小又鉴于她怀了孕不敢过分拖拽强扯月澈明明都快制伏了他可是一回头才对何不言说了句:“快”就突然被应含絮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力度一失被她挣脱

    门已被反锁应含絮仓皇往窗口逃推开窗的刹那看到窗下绿草茵茵恍然顿悟自己身处二楼也是一慌可是一回身月澈与何不言已然逼近近在咫尺

    “絮絮听话不要闹了这是为你好……”月澈抢过何不言手里的药碗快速送过來然而一只手臂尚未揽到应含絮的腰肢突然她为了逃避那只碗上半身使劲后仰不想那窗栏过低她半截臀部都在外头一瞬间重心不稳两条腿迅速离了地以无可挽回之势坠落了下去……

    “絮絮”月澈一声惊呼丢下药碗也跟着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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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老被人欺负每次都被推倒在地脑袋后面老是肿起大包一个包刚褪去另一个包又肿起打不过人家只好磨练自己的脑壳后來渐渐学会了在最后那刻撅屁股让屁股先着地保护脑袋再后來竟就练会了这一技吓人的本事”……

    应含絮记得自己好像对池崇说这样的话

    可是如果怀了池崇的骨肉仍让屁股先着地岂不胎儿难保

    从二楼坠下直至着地短暂得几乎不能细数但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应含絮沒有采取儿时自保的本能终于让头先着了地

    那绿草茵茵内未必沒有坚硬的石头

    应含絮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摔了哪里都不能摔了孩子……

    月澈随她第一时间跳下也沒能接住她将她从地上抱起的时候她的后脑溢出一片鲜血染红了月澈半个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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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含絮昏迷了整整半个月才醒來

    所幸这半个月里她的肚子安然无恙孩子在渐渐生长无情地汲取着母体的能量而不能判断母体的受伤程度也不能预计她何时才能醒來满怀歉疚的月澈与何不言终于沒敢再用眠心禾对付她了

    应含絮醒來问的第一个问題是:“这是哪里我是谁”

    解了所有人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