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逮到老虎,那你就跟我回去吧。()”捕兽人突然一把拎起应含絮,“就当是个交代,也不算空手而返。”

    这厮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应含絮就不懂了:“你抓我回去干吗?”话刚问出,自个儿转念一想:被他抓回去总比待这儿等待无望的救援要强,万一月澈没来池崇没来,自己岂不真的要白白给老虎吃了?

    于是一路被他提着也就再没作声,忍着脚疼,满心期待到了寨子里还能让人给医一医,此刻的应含絮没有想到月澈口中的黑凤寨女主人是条毒蛇。

    **************************************************************************

    “老虎没逮到,你就抓了这么个东西回来?”黑凤寨威风凛凛的女主人披着豹纹貂裘,盯着座下“猎物”,颇不满意,“牛老二,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满堂的人发出哄笑。

    被嘲笑的牛老二也憨憨地笑着。

    应含絮觉得自己也跟着成了个天大的笑柄,便恨声道:“我可不是东西!”话说出口才发现不对劲,更是引来阵阵爆笑。

    应含絮气得说不出话。

    “对,你的确不是东西,你是个女人吗!”黑凤寨寨主冷笑,“只是我不理解牛老二把你带来是为哪般?难道瞅着兄弟们好几日不沾荤了,想给点甜头尝尝?”

    于是哄笑和爆笑立马演变成了淫笑和贼笑。

    应含絮开始心慌:“我只是个路过的,你们……放我走吧?”这才发现到了寨子里,灯火通明人潮涌动的,未必要比漆黑森林内和老虎对峙的好。

    “既然来了,哪这么轻易就能走?”黑凤寨寨主细细打量应含絮,“长得倒还算标致,趁月澈没有回来之前,必须把你解决了,否则他这个见了美女就心软的人,一定舍不得你被分食。”

    月澈?应含絮一怔,立马拉关系:“我认识月澈!他是我朋友,他先后救过我两次,看在月澈的份上,求求你们别分尸我!”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寨主居然怒了:“果然!我就瞧着今日月澈不对劲,果然他又在外头乱搞了!”气得将那白虎皮的坐垫揪成好多个褶子,“看来你个小贱人落入我手,是老天刻意的安排,胆敢勾引我的月澈,我定要你痛不欲生!”

    应含絮没想到戏演到了这一出,当即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词,这样看起来,那月澈好似是这女大王养的面首,私有物品,不得擅动。

    而可怜的应含絮眼看着就要被分食了。

    在那些如饥似渴据说好几天没沾荤的山贼们笑盈盈围拢过来之际,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兵,急着禀报说:“咱们的大旗被人削断了!”

    黑凤寨大旗在这山包包上一竖不倒了好多年,任是雷电霹雳也没能弄倒过它,今日居然说它倒了,当即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女大王惊跳而起,准备出门瞧个究竟,却刚起身,就看到削断大旗之人,带着大旗走进了大堂。

    “池崇!?”应含絮以为是月澈回来了,跟他的女主人闹别扭所以才削了大旗呢,没想到会是池崇,他单枪匹马挑衅整个寨子,是脑子进水了吗?

    “小妾,我听说这里有人要分食你。”池崇说,“真是胆大包天了,你是我池崇的妾,我还没吃掉你呢,你怎么可以被别人吃掉?”

    “是啊是啊,池崇,你快救我!”应含絮做出无比希望被池崇一个人吃掉的样子,虔诚地求救。

    虽然因为上一世的阴影,她心中无比忐忑慌乱,她害怕阴晴不定喜怒难测的池崇一扭头,突然会答应人家把自己给吃了。

    幸好,他开始认真地与黑凤寨寨主谈判:“我见你们这旗子日晒雨淋地颇有些旧了,便决定帮你们摘下来重做一面挂上去,大王放心,这笔消费,我出!”

    颇大气、颇慷慨、颇豪爽的样子,可应含絮怎么就听出了一丝窝囊和谄媚呢?在女大王还没来得及怒问他为何挑事之前,他居然给自己找了个这么挖心掏肺的理由!

    “阁下是……”于是女大王的态度当即缓和下去,毕竟,也因为女大王好色,池崇又是赤条条一只美男,摆在眼前难免不动心的。

    “迟重,姗姗来迟之迟,重山复水之重。”池崇给自己取了个新名,“江湖人称‘无情浪子’。”

    应含絮为他淌了一头无耻的冷汗。

    女大王似乎很喜欢他的自我介绍:“何谓此名?”

    “这个嘛,都是那些多情的女人们为我娶的。”池崇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摸狗脑袋一样地摸了摸应含絮的脑袋,让应含絮极为反感。

    女大王喜欢有挑战的男人,看腻了月澈那样细腻、柔情、偶尔神经、幼稚的美男,更为欣赏池崇这等冷酷、英气、深不可测的男子。

    “这是你的妾?”女大王问。

    “之一。”池崇纠正道。

    应含絮真想扇他。

    “你们男人都讨厌!”女大王突然嗔怒,“霸占一个还不够,一肚子花花肠子招惹花花草草,最惹我们女人伤心!”

    “除我之外,还有哪个惹大王不快了吗?”池崇紧跟着问。

    “别叫我大王,叫我黑凤。”女大王黑凤也有柔情的一面,突然矫情地纠正池崇道,然后才幽幽然回答他的问题,“有个叫月澈的男人,我陪了他许多年,他却从不肯在我身边留下来,你说你是浪子,我瞧着,他才是无情浪子。”

    “这样无情的男人,就让我来帮你收拾他。”池崇说,口吻渐渐冷下来,“半个时辰前,他刚被我的人带走,如果你不介意,他恐怕随时会生死未卜。”

    黑凤果然一惊,挺直了腰背在座椅上,震惊地盯着池崇:“你究竟是谁?你凭什么带走我的月澈!”

    “你不也带走了我的妾。”池崇说。

    “你把月澈还给我!”

    “那你就让我和我的妾,安然离开这里。”

    应含絮这才开始感激他的来到,他来,果然是救自己来的。

    黑凤犹豫,生气,破罐子破摔:“休想!在我没有看到月澈之前,我凭什么相信你?”然后吩咐手底下的人,“把这两个人,给我压入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