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道,“至于么?她不就是吓人一点么。”

    谁知小丫鬟看了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她平时并不可怕,只有,只有发病的时候才有些恐怖。”

    宁洛歌还要再套些话,有个凶神恶煞的妇人从远到近走了过来,小丫鬟赶紧跑开低头做事,而宁洛歌也赶紧低头避开了她。

    和小丫鬟去送了一次饭,只是连门都没让进,宁洛歌把饭放在门口,敲敲门,有一只手把饭拿进去,便立刻关上了门。

    这一趟下来,宁洛歌基本确定那个唱歌的女人就住在这儿。

    “欢欢,她是谁你知道么?”宁洛歌小声地问。

    只见欢欢奇怪地看着她,一脸不解,“你不知道?”

    宁洛歌干笑了笑,胡编乱造,“我是新来的,没人告诉过我。”

    “这是咱们三夫人啊。”欢欢道。

    三夫人,难道是水星云的妻子?只是,在宁洛歌的印象里,水星云并未娶妻啊。

    “哪个三夫人?咱们三公子不是没娶妻么?”宁洛歌皱眉问道。

    谁知缓缓在她耳边偷偷地说了一句话。宁洛歌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宁洛歌见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和欢欢说了声再见,便向着约定的地点而去。

    慎行已经在了,见到宁洛歌,脸上一直紧绷着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我已经打听过了,这府中关着一个神秘的女人。丫鬟说这女人是水星云的妻子。只是似乎是被休了。你呢,查到什么?”宁洛歌语调极快。

    “这宅子里大多数的院落都是空的。其中有一个宅子周围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在暗中把守,我不好过去,怕打草惊蛇。”慎行禀报道。

    “天快黑了。”宁洛歌缓缓抬头,看看渐沉的太阳。

    慎行明白,宁洛歌的意思是,天黑了,就潜入进去。

    宁洛歌虽然武功大不如前,但是轻功却还是可以的,就凭着她能够让人无法察觉的内息功法,便能够让她安全地不被发现。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宁洛歌还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当守着那院落的几名侍卫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响动声引开的时候,宁洛歌和慎行像是泥鳅一样滑进了院落。

    院落里除了侍卫并无其他人,是以宁洛歌和慎行便进了主屋,因为据宁洛歌所知,这座院落里只有一个伺候三夫人的丫鬟,没有旁人。

    由慎行负责处理那个丫鬟,宁洛歌则负责制住那女人。

    二人动作迅速麻利,目标明确,就在丫鬟差点惊叫出声的时候,慎行把她打昏了。

    至于那个神秘的女人,宁洛歌根本不用对她做什么,因为她已经陷入了昏迷,就连嘴,都被人给用脏手绢给塞住了,而且被人五花大绑在了一个一人高的十字木架上。

    木头已经有些变色,看得出来,她被绑了不只是一天两天了。只怕少说几个月,多则几年,都有可能。

    只是,最让宁洛歌惊惧的并非是这女子的待遇,而是……

    宁洛歌看着女子的脸,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轻轻地唤,“月蓉?”

    即使是一向漠然的慎行,在看到那女子的时候,都忍不住诧异道,“难道月蓉没死?”

    宁洛歌眼神犀利,目光射向眼前的红衣女子,仿佛要把女子给看透射穿一般。

    忽然,她冷声道,“不!她不是月蓉。”

    蓦地,原本沉睡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她的眼神清明慑人,但隐隐地透着癫狂,若是普通人见了定要觉得通体一片寒冷。

    她的脸比月蓉的要苍白,苍白的近乎透明,想必是常年在屋中不见阳光所致。

    而她的眼神,竟然比月蓉要凌厉。

    “你是谁?”宁洛歌缓缓启唇,声音镇定,丝毫没有被她的眼神所震慑住。

    话落,却见她的嘴角微微地翘起来了,邪魅,疯狂,那眼神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宁洛歌淡淡开口,丝毫没有被吓到,“我是宁无双。如果姑娘不嫌弃,我可以救你。”

    见女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宁洛歌想她恐怕在这里关了至少一年了。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她。

    于是宁洛歌又道,“我来自凤凰仙山,今日前来是调查些事情。你答应我不叫喊,我把你嘴上的布拿开。但如果你之后乱喊叫,别怪我下手无情。”

    女子眼神怪异地看着宁洛歌,先是震惊,随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似乎是讽刺,又似乎是嘲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宁洛歌示意,慎行上前,把她嘴上的布拽出来。

    “你叫什么?”宁洛歌问。

    “星慧。”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听得出,原本的声音是十分动听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夜里的歌是你唱的么?”宁洛歌问。

    “我从小就在这里,哪有为什么!”星慧轻嗤了一声,十分地不屑。随机她狐疑地扭头,“歌?什么歌?”

    宁洛歌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道。她试探着道,“星慧,你认识月蓉么?她死了,你知道是谁杀她么?”

    突然,前一秒还邪笑的女人后一秒忽然嚎啕大哭,好像是听到了世间最伤心的事情,而这震天的哭声,终于招来了外面的侍卫。

    宁洛歌和慎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二人十分默契,几乎是同时的,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宁洛歌侧身躲起来,而慎行则趁着侍卫进门的间隙忽然飘出了窗外。

    宁洛歌双手指间分别夹着三根银针,几乎是在侍卫进门的那一瞬间齐齐发射,向着侍卫不同的穴道而去。

    就在侍卫反应过来准备反扑的一瞬间,宁洛歌三针飞射,两针射向侍卫的眼睛,另外一针射向了侍卫的喉咙。

    “砰”地一声,还没等反应,侍卫已经死了。

    而宁洛歌的两只手臂则在微微颤抖,看着那九枚银针,宁洛歌的心中有浓浓的忧伤和挫败,曾几何时,凤凰公子杀人竟然需要用九针?

    曾几何时,凤凰公子杀人如麻,手中银针只需一发便能将最强劲的对手击倒,让其毫无还手之力。

    曾几何时……

    解决了屋中的这一个侍卫,宁洛歌躲在暗处打算帮慎行,见一侍卫正要攻击他的后心,宁洛歌一针飞射,侍卫的右臂一麻,握着刀的手顿时放了下来。

    慎行动作很快,加之其功夫一流,在此的侍卫虽然武功都不弱,但是轻功却不好,遇上了像是影子一样的慎行,连他的行踪都抓不到,更别提实打实地与他对敌了。

    最后一名侍卫也倒地了,慎行和宁洛歌都松了一口气,然宁洛歌忽然瞥到一个尚未死透还有一口气的侍卫,忽然缓缓地伸出了手。

    倏地,宁洛歌意识到了怎么回事,大喝一声,“住手!”

    然而只听“砰”地一声,灿烂的蓝色烟花在空中炸开,开出了极其绚丽的花朵。

    “糟糕!快走!”宁洛歌向着慎行喝道。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离开,星慧突然癫狂地大笑,宁洛歌差点忘记此时便是始作俑者,她冷冷地注视着她,她知道,刚才那声痛哭是她故意的。

    “既然姑娘这么想在这不见天日的囚笼里过,那我想也不必救姑娘了。”说完,宁洛歌便要离开,只是最后,她冷冷地扔下一句,“刘凌明日处斩。”

    说完不回头地往外走,星慧没见到慎行毫无波澜的眼睛里因为这句话而有些涟漪,她只是睁大了眼睛,高声尖叫,“不是还有三日么?”

    那一瞬间,宁洛歌心里明白了些什么东西。她不屑地轻嗤了一声,“阎王要她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我偏要他明天死,你能怎样?”宁洛歌傲然抬头,盯着她,同样也是笑着。

    “你!宁洛歌!”忽然,红衣女子像是发疯一样,五指成爪,面目狰狞地便要向她扑过来。然而却被绳子绑着,半点离不开木桩。

    宁洛歌见到了想见的,终于笑起来,“怎么不装了?月蓉!”宁洛歌缓缓地叫出最后两个字,面带微笑。

    一旁的慎行这回是真的十分地惊讶,他看向月蓉,十分地疑惑。

    月蓉在一通疯狂的吼叫之后,也冷静了下来,她眼角微微上扬,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态,看向宁洛歌的表情,则是她惯常的模样。“你真的是很聪明!只是这份聪明,却太迟了!”

    随机,她看着宁洛歌,笑靥如花,“你以为,你现在还逃得掉么?”

    宁洛歌心中已经知道自己掉进了赫连子煜的圈套,但心中的疑惑却始终挥之不去,她一反常态,“我为何要逃?既然三公子邀请我做客,那我留下便是了,我为何要逃?倒是你,子谦若是知道你还活着,恐怕会很高兴呢。”

    一旁的慎行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再探查这件事情了,他现在心心念念地想的都是要如何救主人。千万不能让主人落在赫连子煜的手上。否则,后果堪忧。

    他身子微侧,在宁洛歌的耳边道,“公子,我们现在闯出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谁知宁洛歌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道,“他们最大的王牌不是即将来的那些人,而是我们眼前的这一位,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武功在你之上的,月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