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赫连子谦对宁洛歌的态度着实好得有些过分,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要了给不了之外,其余几乎有求必应。

    宁洛歌强烈怀疑赫连子谦是存着愧疚的心理,在弥补那些天做的混账事。

    只是不论宁洛歌怎么威逼利诱,某男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你千般折磨万般手段,他丫的就是不说!

    于是宁洛歌也不问了,只是天天呆在赫连子谦的床上,养屁股。

    话说这些天,赫连子谦查看了她的身体状况之后,把她狠狠地训了一顿,连带着慎行常香一堆人,都被狠狠地罚了一回。

    无论宁洛歌怎么求情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宁洛歌威胁他,要是再这么丧心病狂就离家出走,他才善罢甘休。

    但接踵而来的就是各色各样的黑黢黢的药,搞得宁洛歌现在看见黑黢黢的东西就会想吐。

    每天一次的喝药时间如约而至,而随着药一起上来的,还有果盘蜜饯糖果等一系列一看就不属于大人世界的零食。

    但宁洛歌就是吃得开心,看见这个样子的宁洛歌,说实话,常香打心底里高兴。

    更是忍不住打趣道,“公子,你看主子多宠你,你要什么就给什么。都说‘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依我看啊,你比那个杨贵妃可是好太多了。瞧瞧,莲妃娘娘又给您捎点心来了。有您昨天点名要吃的栗子糕哦。”

    “真的?快拿来快拿来。”宁洛歌眼睛一亮,吃货本质立现。

    看着宁洛歌吃得开心,常香佯装叹气,“唉,因为主子对您的宠,现在外界都传谦王有龙阳之好,连皇上都因为这件事敲打了主子几次,只是主子依旧我行我素。”

    “龙阳之好?”

    “可不是,您之前在瑶金宫受了重伤的时候,主子一直下踹死了一个执行的人。后来又亲自抱着你去了朝梧宫,全皇宫的人都看见了,你想想啊,那背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呢。可是主子完全不当回事儿。仍旧这么宠着公子你,所以啊,要常香说,公子你最幸福了。”

    “唉,你还被说,我倒是希望我是个男子。这样我就可以离这个大坏蛋远远的,你说说他,死皮赖脸,脸皮比城墙还要厚,恨不得是个哑巴,你说十句话他一句话都不一定说,唉,常香你说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大坏蛋?是不是讨人厌?咦,常香你怎么不说话?常……额……呵呵,你回来了啊。”

    宁洛歌陪着笑,看着脸黑成了炭的某人,有些悻悻地抹了抹鼻子,转移了话题,“内什么你回来了啊,累不?吃饭了么?想吃点什么?红烧肘子怎么样啊?”

    “给我好好说话!”赫连子谦瞪了宁洛歌一眼,沉沉地说道。

    “呃……我饿了,我们吃红烧肘子吧。”

    “……”惜字如金模式开启。

    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多天,眼瞅着新的一年就要到来,赫连子谦的公务越来越多,最近他忙得脚不沾地,即使是宁洛歌,有的时候也不能天天见到他。

    常常都是她还没睡醒呢,他走了。她睡着了,他才回来。

    宁洛歌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两个好像又恢复到了起初的那个样子,没有猜忌,没有婚约,只有彼此。

    可人生并非时时都能像初见那样,尽管宁洛歌和赫连子谦都不约而同地避着沈韵诗的事情,但事实终归是事实,皇上的赐婚摆在那儿,容不得宁洛歌当做没事情发生。

    有时候,无聊地趴在床上的时候,她会开始想她和赫连子谦的事情。

    她知道,恐怕他也知道,他成婚的那一日,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现在,宁洛歌想,珍惜眼前得来不易的短暂幸福,是她最应该做的事情了。

    只是老天爷从来不会让你按着你想要活着方式生活,只是清净了十几天,事儿就自己找上了门。

    这些天,由于她时时刻刻都是趴着的,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趴功,怎么趴舒服,怎么趴不费力气,怎么趴不会难受。

    这不宁洛歌正侧身趴在榻上,懒洋洋地看闲书,常香便脸色有些难堪地走了进来。

    “公子,沈小姐来看您了。”

    宁洛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听力有问题,她问道,“沈韵诗?”

    常香点了点头,“公子要是不想见……”

    “妹妹,听说你受伤了,姐姐来看看你。”未等常香说完,沈韵诗已经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婉转空灵的声音让人听了心情舒畅,恰到好处的微笑让绝美的容颜光彩更胜。如此美人,如此声音,放在别处可能会引得众人惊艳,只是此情此景,众人想要做的就是将她轰出去。

    宁洛歌见沈韵诗笑得挑衅,倒是未见生气,仍旧是那一副清清淡淡的表情,挥了挥手让常香出去,客客气气地示意沈韵诗坐下。

    “我受伤未愈,没办法亲自为沈小姐奉上一杯茶,还请沈小姐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以后都是自家人,宁姑娘也不必客气了。”

    宁洛歌的嘴角抽了抽,笑得客气疏离,“自家人自然是不必客气,但不是自家人,总归还是要讲些礼数的。”

    沈韵诗碰了个软钉子,笑容一僵。

    宁洛歌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她不说话,她也没什么想说的。

    还是常香端着茶水过来,给沈韵诗沏上,随后又拿了另一个小壶给宁洛歌倒了一杯绿色的水。紧接着便是几盘糕点,沈韵诗眼尖地发现,自己眼前这盘糕点和宁洛歌眼前的那一盘截然不同。

    她这一盘就是最为普通的杏仁酥,然而宁洛歌的那一盘里,却是各式各样的,还有几样她根本叫不出名字来。沈韵诗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十分的不舒服。

    “看妹妹精神不错,食欲也很好,这样姐姐就放心了,那姐姐就走了,父亲和二哥让我来看看院子,婚期将至,让我看看还有些什么要置办的修整的,我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

    “沈小姐请便。”宁洛歌皮笑肉不笑。

    沈韵诗袅袅娜娜地离开了,常香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骂她,看的宁洛歌嘿嘿直笑,笑过之后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块莲子糕,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生生的吞下,噎得她咳了好久,吓得常香连忙给她倒水,最后宁洛歌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才算是都咽下去。

    见自己把常香吓着了,她连忙吐了吐舌头。

    晚上赫连子谦回来,常香把白天沈韵诗来过的事情禀报给了他,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就没了下音儿。

    晚上处理完了公务,赫连子谦回房的时候宁洛歌还没睡,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枕头发呆。

    赫连子谦轻柔地拍了她的屁股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的叫唤,而一旁的赫连子谦看着却是笑得欢快。

    “今天过得怎么样?”赫连子谦状似无意地问道。

    “嗯,挺好啊。和每天一样地好。”

    “哦?都做什么了?”赫连子谦侧身靠着榻,似乎很有兴趣地问道。

    “看闲书,逗常香,睡大觉,吃美食。”宁洛歌掰着手指头说道,只是说着说着她皱了皱眉,“咦?我怎么觉得我的生活和某一种动物有点像?”

    “不是有点像,是就是。”赫连子谦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然后“严肃”地揶揄宁洛歌。

    “哼哼,我要是的话,你是什么?”

    “嗯,有道理,我是公的,你是母的,我们两个正好是一对。”赫连子谦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好像本就该是这么一回事。

    莫名的,宁洛歌鼻子一酸,撇了撇嘴,小声咕哝,“真是脸皮厚!怪不得你天下无敌,原来是脸皮比人家的厚。”

    “小歌儿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赫连子谦头回听见有人敢这么说自己,又气又笑,为了表示他的愤怒,修长的大手已经一边说一边挪到了洛歌的臀部,眼瞅着就要一巴掌拍下去。

    宁洛歌敏感地打了个哆嗦,一回头看见某人正盯着她的屁股邪恶地笑,立马汗毛倒竖!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男人。”赫连子谦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毫不理会宁洛歌的求饶。

    “哼,你才不是我男人。”宁洛歌冷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忽然生气了。

    暧昧温馨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宁洛歌沉默着,赫连子谦也沉默着,直到后来,赫连子谦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把宁洛歌搂在了怀里。

    “今天韵诗来的事,为什么不说?”赫连子谦亲昵地抚摸着宁洛歌的小脑袋,眼中毫不掩饰弄弄的宠溺。

    “有什么好说的?我都忘了。”宁洛歌翻了个白眼,她的脑子里记忆的都是那些有用的事情,没用的乱七八糟的不相干的,都不要烦她。

    “我会去和父皇请求退婚的。”蓦地,赫连子谦投出了一个炸弹,炸的宁洛歌的平静的心湖稀里哗啦。

    “啥玩意?你说啥?”宁洛歌掏了掏耳朵,表示不相信,没听清楚。

    “明天我就去向父皇请旨退婚。”赫连子谦捏着宁洛歌的耳垂,再次耐心地说。

    宁洛歌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她不敢置信地问道,“可以么?皇上对你颇为器重,而且沈正文又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你这样做难免不会让他寒心啊。”

    “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就说,如果我退婚,你会不会高兴,会不会一直陪着我?”赫连子谦捏着宁洛歌的手,没说一句话,手下就用力一分。

    被赫连子谦深情的目光所惑,宁洛歌脸红了个透,最后抵不住赫连子谦的真情意,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刚一抬头正要说什么,唇瓣便被堵住,温温软软的两片唇,似松似竹的味道让她身心放松,情到浓处,她忍不住**了一声。

    缠绵的吻后,他抵着她的唇,声音沙哑,“真想办了你。”

    “哼哼。”宁洛歌脸红到了耳根,瘫软在了床上。

    夜深,就在宁洛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吻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呢喃,“以后,我再也不会不信你了。”

    他终于知道,不只是他爱着她,她,也在深深地爱着他。

    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抱着心爱的女人,赫连子谦安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