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内森猛地吸入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c o脸色比之前还要凝重:“总统先生,他的理由是……实际上在25天之后,在11月22日晚上23点40分左右,您……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弗拉迪皱起眉,略沉默一会儿:“不在这个世界上是指……”

    内森轻咳一声:“是指……您被杀死了。杀死您的人的名字是李清焰,从前是亚细亚共和国特别情报局北山局的一名探员,在2018年11月16日来到合众国本土。”

    “因此……我想正是因此……l先生才在充能未结束之前,提前5天启动了一号机。风险很大,可是成功了。世界被重启,我们又见到了您。”

    屋子里陷入沉默,壁炉中火焰燃烧的声音显得尤其响亮。

    内森与一直未说话的洛根站得笔直,脸绷得像扑克牌。

    直到一分钟之后,弗拉迪开口:“说说那个叫李清焰的人。我们对他了解多少?”

    “是。总统先生。”内森轻出一口气,退后半步。

    于是洛根开口:“总统先生,李清焰是一个妖族。真身似乎是一头龙。有双翼的、白色的巨龙。就在现在在亚细亚时间2018年10月25日上午11点49分左右,他刚刚杀死了我们的盟友、亚细亚共和国国防部长郁培炎。”

    “但如果世界没有重启,他会在一个多小时之前被亚细亚的新式武器南门二命中,而后被郁培炎俘虏。在被囚禁一段时间之后他会逃离,接着辗转来到我国本土。在那之后的事情,因为时间太短,暂时没有调查清楚。可最终他闯入华盛顿、闯入白宫……将您杀死了。”

    他又顿了顿,补充:“整个华盛顿特区会从地图上消失,变成浅海。”

    弗拉迪沉思一会儿:“这个人杀死我,是由于什么原因?”

    “……还不清楚。”洛根说,“毕竟在您离世之后,世界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被重启了。”

    弗拉迪站起身,在屋子里踱步。他走到窗边向外看,看到的是茂盛的竹林、淡青色的远山。l先生看起来是一个亚裔妖族,喜好品味与亚美利加本土人都不同。在从前弗拉迪喜欢这种新鲜感、新鲜景物。可现在他没有这样的兴致了。

    “那么。”他转身问,“第六次试验的结果如何?成功了吗?”

    丰饶女神一号机,除了长长的编号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更容易被大众所理解的叫法时间机器。

    但这台时间机器的作用并非是将一个或者几个人送到过去,而是将整个地球包括距地球50000公里之内的一切时间回拨。

    实际上自亚美利加时间2018年5月31日凌晨第一次试验起,整个世界的时间已被回拨了七次。

    然而据l先生的说法,这也仅是这台机器的一部分功能。丰饶女神工程还在进展之中,这七次回拨,也仅是为了验证一号机的一部分功能。利用这种验证试验,“顺便”达成一些华盛顿的政治、军事目的。

    由此,他才能得到亚美利加倾尽全力的支持。

    时间回拨、世界重启。在大世界中的一切人与事的现实被重写,所有人都会忘记自己曾经历过的一切。唯有在这个房间里的两个人,因那位l先生不可思议的技术,才能保有记忆。一旦弗拉迪走出这个房间、离开这幅画儿,他的记忆也会在瞬间之内被现实覆盖,再记不起曾发生过什么了。

    因此,他才接受那位l先生在他头脑中留下的记忆印痕同样以某种这个世界的人所难以掌握的奇特本领。

    实际上弗拉迪一直都希望l先生能为自己再创造这样的一个“小世界”。如此,他就可以在保有记忆的同时,以先知的角度操控大世界。然而l先生表示进入这样的小世界需要代价完全消灭在现实世界的形体,无法再踏足出去。

    弗拉迪认为这种说法或许是他的托辞为了强调l先生自身的权威、掌控力。但因为那位龙堡奇人所掌握的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所以即便作为亚美利加的统治者、掌握现实世界最高权力的人,他也感到无可奈何。

    试验已进行了六次。这六次试验是为了达成两个目标。

    一,得到亚细亚共和国修行流派莲华宗的不传之秘“溯光回转法”据l先生说,这种法门对于丰饶女神工程一号机的进一步开发具有极其关键的作用。但由于个人原因,他无法亲自取得那部秘笈,只能由亚美利加人来做。

    二,验证对荒魂的一个猜想。但这个试验具有极高的危险性,任何人都不想在亚美利加境内进行。于是试验地点被设为亚细亚共和国境内的北山市。

    这两个试验本身也是一号机进行功能调校的过程。

    如果他们想要通过常规途径来达成这两个目标,将付出巨大的牺牲与代价。但通过一号机如果试验成功的话一切将变得极其简单。

    据弗拉迪的了解,似乎只要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后从事物发展的“世界线”中再找到那么关键的一条或者几条、轻轻一“拨”,事情便会自动发展下去、一切水到渠成。

    但寻找“世界线的关键点”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在之前的五次试验中,因为各种原因,都失败了。在第一次的时候,所有事件的发展甚至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即便是进行观测、寻找“关键点”的人,也无法像观看图像一样清楚地知道他们要影响的是哪件事。一切都是某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直觉找到那条线,而后如盲人摸索无数根纠缠在一起的绳索一般仔细感受、分辨,最终轻轻弹动一根或者几根,希望得到最好结果。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能连那根“绳索”所代表的是什么人、什么事都不清楚。甚至于那根“绳索”通过怎样的方式来对现实世界的事件产生影响,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