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做梦。  
    一个。  
    梦的画面不是很清晰,就像一台接收信号不好的老式放映机,不时闪烁的画面让她看起来不是很真实。  
    在梦中,她像个旁观者,看着梦中的主角逐渐长大。  
    那是一个有着漂亮金发的小女孩。她笑得很灿烂,像冬日的阳光。脸上有淡淡的雀斑,带着天真和青涩。大多数时候,她的情绪相对平静,没有愤怒、悲伤、快乐等等,就像一台机器。  
    或者,在梦里,每个人都会这样。她想。  
    但当她在梦中看着这个小女孩时,她总是会心地微笑。她总觉得这个小女孩和自己有很大关系。直到有一天,一面镜子挂在女孩的房间里。在镜子里,她终于看到了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在梦中看到自己。  
    同样灿烂的金色长发,同样脸上淡淡的雀斑,不同的是,她看到的是长大后的小女孩。所以她知道,原来这个小女孩是她自己,而这个梦,是她自己一些记忆的碎片。  
    只是不知何故,记忆似乎有点奇怪,她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人的生活。  
    小女孩在一个基地长大,这是一个兼具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Z7基地。  
    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确信这是基地的代号,在这个基地里,女孩的爷爷是个主管。在这个边缘地带的基地里,老杰克是主人。在爷爷的保护下,小女孩比其他同龄人好得多。她聪明漂亮,像个精致的娃娃,基地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就这样,女孩逐渐走出青涩的少女。  
    她长高了,也变得更漂亮了。难得的是,她在爷爷收藏的一些旧书中找到了一些医学书籍,学到了一些肤浅的知识。于是爷爷把基地的医务室交给了她,她不负所托,成为基地里最年轻、最漂亮的医生。  
    原来,她以为日子会一天天过去,女孩最终会成为女人,然后结婚生子。但随着他的到来,她的生活也变得天翻地覆。而关于她的记忆,却是那么清晰。画面不再闪烁、模糊。就像一个功能稳定的播放器,用极高的象素在她眼前呈现出清晰的画面。  
    他和爷爷从矿区回来,在工作区,女孩第一次见到他。在男人的脸上,她看到了两种不同瞳色的眼睛:一黑一金。  
    零!  
    一个名字自然浮在她的脑海里,伴随着这个名字,是各种莫名的情绪。她笑了,也哭了,想触摸梦中的男人,想投入他的怀抱。她知道,只有在他的怀里,才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但她做不到,不管她怎么努力,指尖总比梦中的男人差一点。虽然近在咫尺,已成天涯。  
    下一个梦,她开始认真地看,不再像以前那样走马观花。因为他总是出现在女孩身边,他已经走进了她的记忆深处。他在基地呆了两年,这两年是女孩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有他。  
    不幸的是,它来了。  
    一个怪物闯入基地,杀死了许多人,包括少女的爷爷。女孩感染了怪物的血液,基地的幸存者一致要求她离开。那一刻,她犹豫不决,不知所措。世界之大,却哪里有她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时,他抓住了她的手。这一抓,就是永远。  
    接下来的记忆是荒野和废墟。  
    为了治愈被恶魔之血污染的女孩,他带她独自上路。他们穿过无人的荒野,游荡着活尸的废墟,还结识了一些朋友。他们帮助过人,也帮助过人。虽然这段时间很辛苦,但女孩过得很充实,并逐渐走出了基地的阴霾。  
    在一个叫雷姆特的基地里,女孩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他。那是她第一次,难忘的第一次!  
    一夜之间,女孩变成了女人,她也变得更加坚强。她相信她的男人会治愈自己,这种信任可能是毫无根据的,但相信她从不怀疑这一点。甚至,她幻想着给他生两个孩子,最后男女各一。男人像他,英俊,勇敢。女人就像自己,美丽、活泼。  
    但命运就像一部恶作剧。  
    就在他做任务的时候,她被一个叫索伦的男人强行带走了。她反抗,但她怎么能像狼一样对抗那些士兵,更不用说索伦的三阶火系能力了。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他来了。  
    她很高兴,但同时又很害怕。幸福是因为他的到来,他从未放弃过自己。恐惧是担心他单枪匹马,根本不是索伦的对手。在一个枪声和怪物咆哮的夜晚,她辗转难眠。令她惊讶的是,那个叫索伦的骄傲男人似乎在他手下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她为他感到骄傲。  
    但第二天早上,噩梦发生了。  
    索伦以她为饵,让他主动出现。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有一个人。如果他主动出现,他会把周围的火力手做成筛子。所以她拼命叫,让他快走,她不希望他出事,即使他会死!  
    但他还是出现了,那一刻,幸福和痛苦齐头并进。她被一个男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只能含泪看着他被一枪射在身上,鲜血飞溅。  
    她试图记住,这是为自己流血的。  
    这时,索伦要求他加入。他答应了,女人知道他不想成为别人的走狗,但为了她,男人选择了卑躬屈膝。  
    就在索伦移动枪口想在他身上留下第二个标记时,她一声不坑,把脖子抹在锋利的刀锋上。  
    他可以为她牺牲这么多东西,她也可以为他牺牲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他的安全,还有...自由!  
    “不!”  
    他凄厉的叫声在废墟上响起,像一只孤狼仰天长啸。但她并不后悔,此时此刻,她彻底而绝然,朝着死亡的深渊跳了进去。  
    只要你能活在阳光下,就足够了。  
    零,活下去!”  
    详细地说,一直充当旁观者的她回过神来,面对的是不断拉近的地面。在这一刻,她和梦中的自己终于重叠了。她经历了充满胸部的幸福、悲伤和无助。  
    她终于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莉亚!  
    画面变黑了。  
    但没过多久,黑暗中就有两道淡淡的光。她想尽量看清楚,于是拼命睁开眼皮,如有千斤重。光线越来越强烈,最终照耀着整个世界。过了一会儿,莉亚适应了光线,落入眼帘的是一片灰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白炽灯不时响起交流电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仿佛是一个休闲的下午。  
    大脑空白了几秒钟后,她的视线慢慢地掉了下来,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床边,他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睡着了。细黑的头发静静地落在额头前,闭上眼睛,眼睑不时跳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样的梦。那坚实的鼻梁是紧闭的嘴唇,而尖锐的下巴则布满了一点青色的胡渣,带着一丝憔悴的感觉。  
    莉亚的眼睛变得模糊了,因为热泪涌出了眼睛。  
    是他,是零!  
    她怎么能忘记这张脸,那为自己浴血而战的身影,还在脑海中盘旋得那么清楚。莉亚高兴又害怕,高兴又能看到零,说明他没有出事。恐惧,却担心这只是一场梦。  
    所以她试图支撑身体,但身体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艰难。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零突然睁开了眼睛,于是莉亚想坐起来闯进了眼睛。  
    没有多余的语言,零站起来,用力把莉亚抱在怀里。  
    莉亚微微僵硬,然后用力回应,同时哭着说:告诉我,这不是梦。零,真的是你吗?”  
    “是我。他闭上眼睛,吻了吻莉亚的额头,说:这不是梦。莉亚,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你说我醒了,我睡了很久吗?”  
    最初的兴奋过去后,两人渐渐平静下来。零正扶着莉亚下床,帮她做几个简单的肢体动作,让血液循环加速,让莉亚恢复得更快。当莉亚问起这句话时,好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笑着说:睡了很久,确切地说,是一年零九个月。”  
    维克多医生?莉亚记得这个男人,他是零终于找到了医生。听维克多这么一说,莉亚掩嘴道:“我睡了这么久?”


    “是睡得挺久,毕竟你受的伤很重。不过,你已经好了不是吗?”零微笑道。


    莉亚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道:“我记得...”


    “脖子受伤了,没错。”维克多接过话来道:“那种严重的伤势,换作寻常人早就死了。零为了保住你,他...做了很多。总之,你没事了,而且连感染的病毒也一并清除了。祝贺你,莉亚,你已经得到新生。”


    莉亚并不知道维克多这番话中语带双关,只是听到零为了自己做了很多事,虽然维克多没有说明。可莉亚再笨,也知道要保住一个将死之人,零付出的只多不少。她想哭,可莉亚拼命让自己笑起来。她告诉自己,为了零,她以后要留给他的将是自己的笑容,而不是哭泣。


    “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过恕我打扰。既然莉亚醒了,就让我给她先做一次例行检查吧。”


    医生的要求,两人自然不会拒绝。而例行检查也十分简单且快速,主要是维克多为了记录莉亚的各种基本数据,以确认重生后的她不会存在基因上的缺陷。


    检查结束后,莉亚还得再呆上两天,好方便维克多观察她的生命特征是否稳定。于是零也留了下来,两天里,零给她讲述这近两年来发生的事。于是莉亚知道自己现在在一个叫阿斯加特的奇妙都市里,也知道零已经在这个城市中拥有一定的地位,甚至还拥有自己一个公司和基地。


    很多时候,莉亚只是安静地听着。她要拼命记下这一切,好把两年来的时光弥补上。同时也知道,零这两年来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够拥有眼前这些成就。


    而在这其中,零当然隐去了一些真相。例如真正的莉亚早在废墟中死去,如今重生的她,是使用新时代的基因技术而获得重生。在讲述的过程中,零观察着莉亚,发现维克多植入她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完全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才真正放下心来。


    记忆植入是整个重生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毕竟如果无法拥有属于莉亚的记忆,那么即使她长得跟莉亚一模一样,可始终却是另外一个人。而植入记忆的时候,维克多担心会和莉亚本身的意志发生排斥,进而引发神经系统紊乱甚至崩溃。所以他坚持放缓整个记忆移植的进度,好让莉亚接受这段记忆。


    事实证明维克多是对的,就连零也无法分辩眼前这个莉亚和以前的她有何不同。通过记忆的传承,死去的莉亚在新的躯壳上得到了重生!


    两天很快过去了,莉亚终于“出院”。当零带着她走出位于阿斯加特市郊的实验室时,莉亚惊奇地发现城市上空那蔚蓝的天穹。她用手掩住嘴巴,看着零的双眼充满激动的神色。虽然零已经告诉过她,阿斯加特的上空用无数的全息投影板覆盖,中央计算机会自动演变各种自然天气。


    可莉亚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看着这只有在书籍中提到过的天空,只有在旧时代中才存在过的景色,她被深深地震撼了。


    零没有说什么,任由莉亚就这么站了一回。他相信,每个在荒野上成长起来的人第一次进入阿斯加特时都会是莉亚这个样子。说起来,那会被瓦尔基里引渡到这座雄伟的城市时,他何尝不是如此。


    在震惊过去后,莉亚坐在越野车中。零驾着车开上了阿斯加特的公路,莉亚坐在车上,好奇地东张西望,里面发出一声惊呼。零听在耳中,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很高兴,断裂了两年的命运之链,终于在今天重新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