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听了好生感激,拱手刚想感谢范秀才和卫晟七人,已见两位身着盔甲壮士大步迈进,立在石兰身旁,十分威风,刚想说话,只听范秀才叫道:“众将听令。”

    随即从怀里取出数十面令旗,象模象样地调兵遣将起来。“卫将军,赵将军各带三百兵马随主帅兵发图伦城,猛攻东门。刘将军,石将军各带二百兵马佯攻图伦城两则。林将军领兵马五百伏在图伦城东西两侧,待攻城各将佯败后撤,图伦军杀出城后便趁虚攻占图伦城。

    主帅攻取图伦城后,可留一将守城,其余速往古埒城擒杀尼堪外兰。”卫晟,赵海,刘二,石兰,林辉映取了令旗,和努尔哈赤走了,范秀才继续调兵遣将。“布依图拉将军领二百兵马守在在埒城东面九口峡,切断尼堪外兰退路。蒋将军,依尔古将军各带一百五十兵马分别错开伏在距九口峡不远的山道两侧,等尼堪外兰败兵经过,便将他们拦腰截断。”这三人也取了令旗走了。

    此时石兰已身怀六甲,众将均知行军打仗之艰难,两军对阵更是危机四伏,万一有个甚么闪失怎么得了,纷纷劝她留下。可她摇头一笑说:“我有那么娇气吗?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攻图伦城是我们起兵第一仗,我身为福晋理当出力。”努尔哈赤见劝不住石兰,也只好对她叮嘱了几句后,大刀一挥起兵出营,朝图伦城杀奔而去。忙完事。范秀才到门外吩咐守门侍卫,通知家眷整理细软,三日后撤离营地准备去建州卫居住。

    佳木安和贡兰正在城南附近的草原上逐马放鹰,正玩在兴头上,忽见远处有支兵马,扬着一股尘土朝这里快马赶来。贡兰有心,待这支兵马走近仔细一看,只见当先一员小将银盔耀眼,铁甲四射,手执大刀。圆睁双眼。一脸杀气,不是图伦城兵马,心头疑团顿起,趁对方只顾赶路未发现自己。忙伸手将佳木安拉下马来。按住他脑袋一同趴在地上。轻声吩咐:“听话,佳木安,这不是图伦城兵马。你别发出声来。”

    这佳木安小纳木安两岁,哪知自家大祸临头,还嘻嘻说笑。“怕什么,方圆几百里都是我爹的领地,幸许这支兵马是我爹遣来助布雷斯守城的,那员小将没准还是我的奴才呢。”贡兰也不吭声,让佳木安呆在原地别走开,自己尾随努尔哈赤的兵马悄悄来到图伦城下。布雷斯正在城上饮酒,见有支兵马杀到,慌忙传令紧闭四门,努尔哈赤见了大刀一挥,指挥兵马勇猛攻城,吓得贡兰急忙回跑,寻到还在悠闲放鹰的佳木安,将所见说了下,这才惊得佳木安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布雷斯见攻城兵马如此凶猛,也不敢怠慢,便吩咐各将小心守城。忽然,有兵士来报,说南北两门也有兵马来攻,他问明情况后说:“告诉南北守将,这只是贼兵的佯攻之计,不必惊慌,待他们疲惫时,听得本将擂鼓之声,便打开城门杀出,定能破敌。”兵士领计而去,将布雷斯的话分别转告南北守将,大家果然不再惊慌,用心拒敌。到了黄昏,见贼兵攻势渐渐减弱,有些人还下马躺在了地上,不多时纷纷后撤,队伍非常混乱。布雷斯见时机已到,让人擂鼓,众将忙打开城门,呐喊声中挥兵冲出图伦城,朝贼兵满山遍野地掩杀了过去。

    努尔哈赤一连退了三十里后才稳住阵脚,策马上前朝布雷斯哈哈一笑,说:“你还追甚么,图伦城已被我军师设计占了,如想活命快快下马请降,小爷饶你不死。”布雷斯刚要发威去擒努尔哈赤,身后便传来了图伦城失守的消息,惊恐之时又见贼兵奋勇杀来,一时没了主张,忙择路而跑朝古埒城方向逃去。没了主帅,兵将哪里还有斗志,原本其中大半都是降兵,到了此时“哗啦”一下跪倒一大片,那些死不投降的图伦兵均倒在乱刀之下,死得十分惨烈。这三处兵马合在一块清点伤亡,努尔哈赤才知死了石兰,一时怒气攻心跌下马来晕了过去。众将急忙将主帅救醒,想到石兰对自己种种温柔,他禁不住嚎淘大哭,随后吩咐亲兵传令林辉映杀尽尼堪外兰族人为石兰报仇。三处兵马也举臂高呼:“攻破古埒城,杀了尼堪外兰,为石将军报仇。”随即纷纷上马随努尔哈赤连夜朝古埒城奔杀而去,只怕延误战机跑了尼堪外兰,众将士吝啬得都舍不得喘口气。

    再说侥幸逃过一劫的佳木安心里惦记着家人安危,刚要让贡兰陪着溜回城去瞧瞧,夜色中却见府内另一侍女图娜衣衫不整,在三个持刀大汉追赶下,散着秀发往自己这边跑来,忙反手取过插在身后的长鞭大叫一声:“贡兰躲开。”便闪身让过图娜挥手一鞭就和三个壮汉交上了手。这三个壮汉虽有大刀壮胆,却个个都是不懂半点功夫的角色,只是仗着自己人多,手中又有大刀,还真没把这小娃娃放在眼里。但一动上真格全成了佳木安手上靶子,一鞭一个三柄大刀全飞了出去。“都给我跪下。”佳木安怒吼一声惊得两个大汉吃愣了一下,另一个转身就跳。“小爷让你跑。”他大叫声中挥鞭卷起一柄大刀就朝那大汉飞了过去,吃愣中的两个壮汉一见大刀扎在同伴后背上,这才见识了佳木安功夫,哪里还敢犹豫,忙跪伏在地大声求饶。“小爷饶命。小爷饶命。”佳木安也不理这两个脓包,端着心中的不安向图娜打听城中情况。“快说呀,城里情景怎样,府内情况又怎样?”图娜也不敢有所隐瞒,便喘着大气将所见如实地说了一遍,佳木安这才知道府内上下全成了贼兵的刀下鬼,图伦兵将全部战士,城民也死伤不少。“这怎么办?”

    贡兰吓呆了,图娜也早己吓得不行,搂着佳木安直哭。佳木安虽然顽皮淘气,却也是个有气节的人,到了此时竟能双目无泪仰首怒视,紧捏双拳大喊几声“报仇”后便挥鞭卷过一柄大刀,一刀一个斩了两个大汉,然后拉住图娜与贡兰掏出了自己心事。“努尔哈赤这贼既杀了我全家,那必然和图伦城有仇,也自然要铲草要除根,如点花名册少了我们主仆三人,必会遣兵马在城内城外搜索,到时我们必死无疑。

    我端思着,不如趁这些贼兵还未发现,我们即刻离开这血腥之地,寻一处这贼不易找到的所在暂避几天,然后再潜回城内图谋复仇之事。”图娜页兰早没了主意,只有听少主人了,佳木安当即带着两个奴婢来到离城数十里的一处牧民家。次日午后,他让奴婢休息,自己换了一身素装,向牧民借了匹黑马,直奔图伦城打探消息。

    去古埒城劝说父亲的阿扎布整日苦口婆心,跪地相劝,陈尽利害。可令他心寒与愤怒的是,接连半月也劝不了左手举杯饮酒,右手楼女寻欢的父亲。悲哀之下心急如焚,一思再思之下决定采纳纳木安的主张,想法联络一些与自己较为亲近的将官进行兵变,尽快夺了父亲帅位自任图伦城主,再重新调动兵马,便叫来一些亲兵叮咛几句,其中一人问:“大少城主,这么做妥吗?”阿扎布摇头叹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图伦城危也。”一会功夫,十几个将官相继到来,在住处暗中商议如何如何方能夺得帅位,保住图伦城。

    谁料将官中混有一尼堪外兰的亲信,听了阿扎布之言后禁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便连夜将此事密告尼堪外兰。怒得尼堪外兰急忙点起五百亲兵悄悄出府,刚将阿扎布等十几个企图谋反之人一一杀了,却见布雷斯单枪匹马神色慌张地来见自己,一问才知,老巢图伦城已让人攻破,贼兵大军随后便到,这才猛然惊醒,懊恼自己不该沉迷于酒色之中不理正事,也不该不听纳木安的话而奋发图强,更不该杀了阿扎布等十几将官和他们的亲兵,但此刻一切都晚矢,后悔也是枉然。

    到了半夜,城外杀声震天,尼堪外兰知道贼兵已到,刚要调兵遣将上城拒敌,却有亲兵来报,说千余建州卫降军趁机造反,前队快要杀到这里来了,他这才感到大势已去,忙召集二千兵马在布雷斯的护卫下,从西门逃离了古埒城,避开难行山路往九峡口而去。

    败军行到后半夜,四周传来努尔哈赤所部的喊杀声,布雷斯崔父亲换上便衣快快逃命,自己策马回走断后拒敌。尼堪外兰身着便装,行事自然方便了许多,趁人不注意时,偷偷闪身躲进道旁的草丛里。

    他待大军与贼兵一一过尽后,这才静了静神离开草丛,找了匹在荒野中哀嘶的无主战马,刚跃上马背,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撕杀声,心中顿觉一寒,哪里还敢在此久留,忙星夜赶路逃进了大明军营,他的二千兵马不死的全跪降了努尔哈赤。数日后,努尔哈赤得胜大军进入建州卫,一手接管了父亲的职权,整日与范秀才在都督府中商议机密大事,招兵买马,扩充势力,图谋强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