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的纠结还远不止于此,找到神之面具也好,找到一船的奇珍异宝也好,要是沒命花,说穿了也沒多大意义,他沒忘记此行前來是做什么的,如果找不到那个装疫苗的大集装箱,纵然再发现十艘二十艘沉船,也于事无补,照样救不了他的小命,

    目前为止,他只來得及初步做出两个规划,先一步把“堕落的神”早些出手,能换來多少现金就换多少,之后把这些钱悉数留给母亲和弟弟;接下來如果时间允许,再一点一点想办法把沉船上的宝物逐一打捞上岸,换取更多的财富,

    这样不管最后林翰究竟能不能活命,起码他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给这世上最珍爱的两个亲人,多少也能弥补些内心里的缺憾,俞之敏和林飞守着一笔巨款,谅來下半辈子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这一点显然很重要,他们能够幸福,就是林翰最大的幸福,纵然一死,也可以瞑目了,

    一个人乍得无数财富的心情,当然是欣喜若狂,精神亢奋,在金钱的魔力面前,立马就能把那些不开心的恼人事抛到脑后;唯独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沒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或者说一个濒死的身体,守着千万财富,也未必开心的起來,

    林翰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并且还极为典型,

    他是无意间突然发现的这一大笔财富,兴奋过后,想着自己茕茕孑立,极有可能于不久后便消逝人间,实在是沒办法高兴起來,大喜过后便是无尽的悲伤,

    其实就算悲伤,留给他的时间都不是很多了,林翰不是孤家寡人,他要争取抓紧一切时间,尽可能多的为母亲和弟弟多做些事情,沒闲暇去悲伤,

    悲悯中必须还保有一份冷静和镇定,这是他此刻不得不采取的一种人生态度,林翰记得和养老院老院长一起促膝品茗,老院长常常提起的一句话就是自己的身体日见衰弱,动不动就把生死问題摆到桌面上來,

    谈起这个话題,老院长总喜欢用一句话概括:“人啊,每逢大事有静气,不单单是工作的升迁、生活的改变,就是面对生与死的大关节,也要保持住这个心态才好,”

    林翰当时吊个郎当,当然无法品鉴透这句话的真谛,此时想來,至为上理,可惜要他现在能做到有“静气”,却是难乎其难,能把眼前的事忙活到这个份上,林翰就觉得自己满不容易了,

    他捧起面具看了看,随手又把那块自身会发黄光的亮石片拿起,还沒待凝神观望,猛的胸腹间两股激流鼓荡,奔涌而來,

    “完蛋了,又來了,这下还能不能捱过去,”林翰大惊失色,惊慌下失手把面具、石片掉在床上,悸惧的睁大了眼珠,

    几日未曾发作的“寒热”流,也就是xv病毒终于再次來袭,这熟悉的感觉叫林翰除了束手无策之外,就是无边的绝望和无助,

    老子壮志未酬,可恶的xv病毒,有本事你们等我处理完最后的这几件事,再來索命还不行么,

    林翰闭紧了双眼,准备随时身躯失控,一头涨倒床头,至于会不会还和以往一样,能侥幸逃脱寒热流的折磨煎熬而得不死,那就只好听天由命看造化了,

    出人意料的是,他的身体这次并沒有不受自身控制,非但沒有倒在床上,反而发觉脑海里异常清明,可以很自如的控制住体态;而來势凶猛的寒热两股暗流表现的更加奇怪,只区区肆虐了不到几十秒,好像还沒來得及“耍耍威风”,就像遇见了什么厉害物事驱赶,一股脑的消失不见了,

    病症來得快,去得也极快,瞬息之间,林翰就恢复如常,浑不觉的身体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他像个害怕打针的孩子,咧着嘴咬着牙在苦等扎在屁股上的那一针,结果却像遇见了手法极高明的资深护士,把痛苦轻轻一带而过,于不知不觉间行完了针,根本就沒感受到事先预想的疼痛,

    林翰呆呆的惊立当地,一脸疑窦,

    这情况可是奇哉怪也了,寒热流从发作的第一次开始,也沒有哪次如今天这般痛快的在极短时间内结束,林翰空自咬牙憋气的强忍半天,完全无的放矢胸口那一阵隐忍之气,

    “莫非今天它们……临时有事,”林翰摸着头暗想,随后苦笑着又否定了这个猜测,病毒又不是人,尼玛的说发作就发作呗,还带临时“有事”的,

    那可就实在匪夷所思了,林翰试着活动手脚全身,却无一不是灵动自如,活生生就是一个好人啊,那个疑问设的可有点大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带着惊疑不定,再也无暇观赏宝物,辗转在窗前不断徘徊转步,满脑子都是病毒发作,可是穷其百亿脑细胞,想破了脑袋也还是无法得出一个圆满的答案,

    房门轻响,苗振东的声音在门外传來:“林翰,回來了是吧,去不去吃夜宵,溜达了一天,饿死了,”林翰闻言,紧忙把三件东西顺手塞入床底,又把床单捋顺平整,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苗振东笑呵呵的步入房间,看神情很乐悠悠,大概今天单独游玩的甚为开心,问道:“你看到朋友了么,咱们明天是不是可以正式出海了,”

    林翰道:“你今天是怎么活动的,”

    苗振东想了想道:“沙滩,海水,烧烤,还有酒店顶层的俱乐部,最后去了市区逛街,反正无所事事,想到哪里就玩到哪里,”

    林翰笑问道:“有什么收获,”

    苗振东嘿嘿笑道:“……要说收获么,认识了几个俱乐部跳艳舞的小妹妹,算么,她们邀我一会请客夜宵,我也沒完全答应,这不來找你问问,看看你想参加不,”

    “好几个,”林翰坏坏地笑了起來:“看不出來,你还是个多情种子,一下能泡好几个,”

    苗振东挠头笑道:“沒想着泡,她们自己发骚,一个劲的找我喝酒,还不时的过來抚摸我的肌肉,估计是缺男人缺的寂寞了,”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林翰道:“宵夜你自己去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还有别的事要办……对了,明天开始,你就还是过今天的日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单独行动就行,不用管我,”

    苗振东脸色沉了下來,老大的不愿意:“林翰,说好了的一起出海,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咱们在家出來的时候是不是讲的清楚,我以后全部跟你混,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放弃了打拳,可不是单单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还想着跟你一起做些正道的大事业,现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躲闪闪,是不是嫌姓苗的很让你心烦,”说到后來,喘息声逐渐粗重,显见真的是心里不平,

    林翰呵呵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头,温言道:“你看你看,三句话还沒到头,又恼了,这脾气能不能先改一改啊,”

    苗振东一抖肩挣脱他的手,忿忿道:“你要是肯带着我去办事,我就改一改,”

    林翰被逗得哈哈大笑,拉住他的胳膊让到了沙发上,耐心解释道:“我要去办的事,你真的去不了,去了也是白搭……这样吧,”皱眉郑重其事的道:“三天,你给我三天时间,等我把眼前的小事处理完,一定领着你干些好玩的事,过瘾的事,怎么样,”

    苗振东十分不解:“干嘛还要等上三天,你现在要去做什么,只管说來,我就不信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随便你吩咐,我皱一皱眉头算沒种,”

    林翰点起一支烟,走向窗前,淡淡的道:“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耐性了,如果你能忍得住,那就等我三天;如果忍不住,我也不强求,咱们还是当初的那句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更何况,我现在真的沒心情和你多解释一些什么,”

    苗振东蹭的一下站起身,嚷道:“老子沒那耐性了,别说三天,三小时都等不及,我也绝不半途而废自己回去……从现在开始,不管你走到哪里,老子就跟定你了,再想用那些说辞來搪塞我也是沒用……”他说的激动,额头的青筋根根崩起,冷不防一只拳头不知在哪里冒出來,突然之间就停留在了自己的鼻尖前,由于这拳头出现的太过突兀,苗振东丝毫沒有准备,被吓了一跳,险些一跤软到回沙发去,

    林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苗振东的眼前,伸出右拳直指他的鼻梁,神色间森然冷傲,一字一字道:“不要‘老子老子’的在我面前自诩,把你这套粗野的作风收起來,”他本來就心中烦闷,苗振东不识时务的发飙,终于还是惹得林翰有些板不住火,身如鬼魅般欺身而进,出言警告,

    这也是他自传承鸟娃娃高磷细胞,获得飞电一般的行动速度以來,首次在生人面前展示神技,多少出乎意料的是,苗振东这样的一等一拳脚高手,竟然面对他的來拳也丝毫來不及做任何反应,

    与林翰相比,苗振东的震惊更加剧烈,

    明明一秒钟之前还在窗口悠然的吸烟,怎么眨眼间就飞一般弹到了眼前,,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这一切,林翰的拳头已然抵触到鼻梁前,这份悚惧,当真令他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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