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神奇的气流,顺着臂膀渗入到严伯的脑域中,李岩费力的操控着气流,小心翼翼激发起严伯的潜意识。

    通过龙佩的莫名联系,感应到严伯脑域波动渐强,李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将金针整个刺入他的百会穴。

    “嘶!”

    病房内三人,齐齐倒抽一口气,即便是不通医理的,都知道这个穴位有多么重要,一个不好,就必死无疑,李岩怎么敢这么做?

    “嗬嗬……”

    严伯的脸色愈发涨红,青筋暴起,充血欲爆一般,身体颤栗不止,似是有着难以承受的剧痛。

    而李岩的状态同样变得极差,面色惨白,汗水侵湿衣衫,滴答流淌,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

    看到这幅场景,沈欣雅很是吃惊与担忧,但强制克制不出声,生怕干扰到李岩,造成什么严重的损伤。

    至于严学斌更是急躁不安,他是因为眼见父*益衰弱,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

    可此时,他极为懊悔,他怎么可以把父亲的生死,寄托于李岩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子?

    “再等等,再等等,爸说过,岩少爷有一个神仙师傅,或许他真的能成功!”严学斌擦着脸上的汗,默默祈祷安慰。

    就这样又过了一分钟,病房中的气氛更加的压抑、紧张,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滴答的汗淌,与严伯痛楚的喉音。

    “噗!”

    严伯喉咙鼓动,突然喷出一口带着黑块的血液,同时,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混乱起来,发出“嘀嘀嘀”刺耳的危险警报声。

    “爸!岩少爷,我不治了,求你别治了!”严学斌惊惶失措的冲上前,就想撞开李岩。

    “混蛋!”沈欣雅右眉挑起,暗骂一声,一脚踹向他的腿弯,随即一个手刀用力砍上他的脖颈。

    看着昏厥在地的严学斌,沈欣雅愣了,本能出手之后,她才发觉她竟是如此在乎李岩,不惜罔顾生命?

    甚至眼见治疗失败,她居然有一丝的放松感,这是为什么?

    沈欣雅使劲摇头,晃去脑中父亲与李岩相对的画面,“姐姐关心弟弟很正常,我爸跟大爸的死,一定、必须没有关系!”

    “噗……”

    正在此时,严伯似是大出血般,大口的向外溢着血液,颜色很奇怪,乌黑中带有微不可见的幽绿。

    “哼!”李岩闷哼,左手脱离严伯的头顶,勉强取下金针,蹬蹬跌退,身体一软,倒下地面。

    沈欣雅急忙跑前,及时将李岩托住,擦着他面上不知是严伯,还是自己的血迹,焦急道:“小眼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暖香入怀,沈欣雅那极为罕见的温柔,与不加掩饰的关怀担忧,让李岩心头一颤,勉力笑道:“别担心,我还好!”

    见李岩确实没什么大碍,像是脱力,沈欣雅忍不住怒斥道:“死小眼儿,不行你逞什么强,严伯要被你害死了,我看你怎么办,我去叫医生!”

    李岩侧头,看着严伯口中溢出的血液减少,颜色更是从污黑转向鲜红后,重重松了一口气。

    “不用了,严伯没事,我休息下,一会儿严伯就应该能醒过来!”

    李岩摆摆手,盘膝坐到地上,以师门的吐纳之法,平复气血,恢复体力。

    这一次的治疗,一波三折,完全超乎李岩的预料。

    他本以为龙佩得到古董之“气”补充,他吸收之后,内劲壮大,至少能支撑他施展,师门绝学“度凡五针”的第三针。

    起初跟他预计的一样,可是在祛除脑颅淤血时,却莫名其妙的失败。

    若非他行事惯留后手,在自觉内劲足够后,未将龙佩中全部吸收,一来当作保障,二来也能随时运用“威慑”能力。

    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最后关头拼命操控,激起严伯的潜意识,使其充满强烈的求生意志,在内与外的两重救助下,最终才得以成功。

    “奇迹,他创造了医学奇迹,一定是老神仙的弟子,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盯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高学药无比激动。

    虽然他相信,并苦学、发扬中医,但还是不能置信,有人能不靠任何先近器材,仅仅用一根金针,就将脑颅淤血排出。

    这种神乎其技的能力,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并且如果不是那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的指点,他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咚咚……”

    “发生什么事情,快开门,钥匙呢,快去拿钥匙……”

    病房外,医生、护士用力拍门,尤其是透过玻璃,看到房中几人的状态后,更是焦急不已。

    这可是在国际友人的捐助下,院长亲自安排,着重照顾的病人,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安医生,你快看,高教授也在,应该没事吧?”

    看到高学药笑着摆手,外面的人终于松了口气,诧异的在外等待。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李岩才睁开眼,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却没有开始那种力竭将死的难受。

    “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看着蹲在身前,目含忧色的沈欣雅,李岩温笑道:“放心,我好了!”

    “啪!”

    沈欣雅用力抽了他一巴掌,骂道:“死小眼儿,下次你再敢这样,老娘就先揍死你!”

    “知道了!”李岩捂着头,翻了个白眼,这女暴龙,连关心都用得着这么暴力吗?

    正在为严伯擦拭身体的严学斌,愧声道:“岩少爷,对不起,我刚才是太担心了!”

    李岩搭在严伯的脉门,说道:“没事的,小雅也是情急,你别怪她就好!”

    严学斌转头,尴尬道:“沈小姐,我……谢谢!”

    沈欣雅瞪着他,说道:“谢个屁,你给老娘说实话,是谁让你污蔑我爸的?”

    严学斌苦笑道:“是黄总亲口告诉我,说沈先生怪我父亲办事不力,害死了李总,所以才不得不辞退我!”

    “原来是那个王八蛋?”沈欣雅气道:“那不让你们离开的人在哪呢?”

    严学斌摇头道:“从岩少爷上次过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我也不认识,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沈欣雅立马说道:“这是一个局!”

    “耶?”李岩诧异回头,这女暴龙什么时候,脑子能反应这么快了?

    沈欣雅摸着下巴,肯定道:“一定是黄庆荣那老东西,为了谋财,害死了大爸,然后往我爸身上泼脏水,我这就报警!”

    李岩夺过手机,失笑道:“证据呢?”

    “这么明摆的事儿,还要证据?”沈欣雅皱着脸想了一会儿,挑眉道:“我回去让人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我不信问不出来!”

    见这彪悍的女人真的转身就走,李岩连忙拉住她,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别胡闹了行不?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沈欣雅狐疑的打量着李岩,说道:“你跟我提犯法?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不在公司,万承友就出事了,肯定是你……”

    李岩一把捂住她的嘴,看了一眼不断挥手,张嘴的高学药,低声道:“这么多人,你想害死我啊?”

    沈欣雅狠狠踩了李岩一脚,拉开他的手,骂道:“死小眼儿,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就怀疑是我爸是吧?”

    “嘶!”李岩疼得一咧嘴,无奈道:“我可没说,这不是在等严伯醒吗?”

    沈欣雅说道:“那他怎么还不醒?”

    “我也纳闷,按说淤血清了,也有意识波动,该醒了啊?”李岩不解,看到一直指着嘴的高学药,犹疑道:“你知道?”

    高学药使劲点头,在李岩随手点了几下后,他突然跳起来,一把夺过严学斌手上的毛巾,不顾上面残留乌血的恶心,低头用力嗅了嗅。

    李岩靠近,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高学药咧嘴一笑,说道:“没有!”

    “那你瞎捣乱!”李岩翻了个白眼。

    “别走!”高学药拉住他,指着毛巾上的一点幽绿,兴奋道:“你看,我给患者验过血,但没有任何问题,现在醒不过来,一定跟这液体有关!”

    李岩研究了一下,发现除了有颜色外,没有气味,也不含丝毫毒性,仔细回忆了半天,喃喃道:“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毒药是这样的?”

    高学药严谨道:“我初步怀疑,这应该是新型的合成药剂,有麻痹人神经的作用,具体的,我会联系专业人员化验!”

    “你?”李岩迷惑的眨眨眼,刚才那么对他,他怎么还这么热心?

    高学药认真收起毛巾,整理下衣服,面目严肃的转过身,大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看着一屈膝,就要跪倒的高学药,沈欣雅呆了,严学斌,以及还在病房外等待的医生护士,全部傻眼了!

    国内外都极富盛名的医学专家,华夏医学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燕京药王”,还有多不胜数的名誉加身……

    这样一个身份极高,年过六旬的老人,居然向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拜师?

    “我把一老头点傻了?”

    李岩呻吟一声,悲道:“我就说这老头是神经病吧,这下完了,他们一定会赖到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