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台阶,刘镇华拉住憨玉昆的手道:“哎呀,憨兄远道而来,茂业有失远迎,请憨兄恕罪,快快里边请。”

    憨玉昆道:“刘兄哪里话来,玉昆戎马多年,习惯了枪不离身,既然府上有规矩,为弟的不好破坏。”

    刘镇华愣了下,转而笑道:“啊,憨兄太见外了,你又不是别人,快快与我进去。”

    拉着憨玉昆走了两步,刘镇华又对手下道:“你们好不知事,把憨兄手下的东西还给弟兄们。”

    他是家主,说话自然好使,管理物品的手下立即将枪支与兵刃递了回来。

    见状,憨玉昆不好意思了,他摆手道:“刘兄不必如此,自己人更不能坏了规矩。”

    这下,憨玉昆不仅没让手下警卫拿回枪支与兵刃,他与副官也摘下匣枪交给了镇华公馆的家丁。

    明白人都知道所谓“犯煞”是个借口,不允许客人携带枪械与兵刃进宅纯属安全考虑,毕竟刘镇华正处于四念楚戈之中,风口浪尖之上。

    不得不说刘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妙,不仅化解了矛盾,还使得后面的客人也不好反对缴械。

    憨玉昆与刘镇华携手揽腕进了镇华公馆,随后又来了不少政界、商界、军界、学界以及民间团体等贺寿的,其中还有道士与僧人。

    明日才是刘母的寿辰,是以今天来的客人不多,都是与刘要好的或亲戚。我们出了茶馆,离开镇华公馆,准备找个客栈暂时休息,待晚上看看能否夜入刘宅。

    刚转过弯,从北面驶来三辆军用卡车,前面与后面的车斗内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最特别的就属中间那辆。车上不仅有军人,还有身着变装的,那些士兵自不必说,那些穿便服的居然是道门中人,这一点从他们的发髻就能知道。

    穿着俗家衣服的道士与军人混在一起还不算稀奇,最令我吃惊的是车斗中间五花大绑的那人,不仅是我,连伴月与望月看到重押下的那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那人个子不高,披头散发,脸颊清瘦,浑身血迹斑斑,他正是我们前番在关东遇到的冯啸,他怎么也来了陕西?又是如何被抓的?

    伴月轻轻拉了我的衣角一下,我微微点头,而望月为避免发出声音,用手捂住了嘴。

    待军车过去后,我告诉闻空大师与李文昊跟胡娜他们,我有点事情,让他们先去找个客栈落脚。

    闻空大师与胡娜还有戴月点点头,唯独李文昊与伴月跟望月要一道同去。见卡车驶远,并转向西,马上就要失去影踪,我点点头。

    我们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见四下无人,我与李文昊纵身上了一座较高些的房顶,越过鳞次栉比的建筑向西南方望去。望月也要上房,被伴月拉住了,毕竟一个姑娘家的,大白天蹿上跃下的成何体统。

    那三辆军车并未出城,也没驶远,到了一个大院前,那些变装道士与一干军人把冯啸押入了前厅。

    看样子那是一个办公所在,很可能是西安公署或警署。弄清了冯啸的去向,我俩跃回地上。

    望月道:“那不是冯啸么,他怎么被抓起来了?”

    伴月道:“他也来了这边,那血尸呢?”

    我摇摇头示意不清楚,见李文昊面色有异,我道:“怎么了,李兄也认识冯啸?”

    李文昊摇摇头道:“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他。林兄弟与他有交情?”

    我点点头道:“我与冯兄算是旧识,此次他身陷囹圄,我不能置身事外。”

    李文昊道:“既然如此,为兄也义不容辞。”

    我们出了巷子,转上大街,不久便寻到了地方。这里相邻的有两个院子,冯啸进入的是镇嵩军司令部,左边是陕西督军公署。

    西安的局势不稳,城中的气氛异常紧张,这两个部门更是戒备森严。绕着镇嵩军司令部转了两圈,除非硬闯,不然只能等晚上伺机救人。

    这时,戴月放出的红灵通飞来,伴月道:“林哥哥,李大哥,我大姐他们已经找到落脚处,我们怎么办?”

    我道:“等等,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向。”

    伴月抓住红灵通,我们在隐蔽处观察了一个多时辰,押送冯啸的军车早已开走,司令部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看来冯啸就关押在这里了。

    让伴月放出红灵通,我们随着它找到了客栈中的闻空大师与胡娜、戴月与追月。这次的营救变得复杂了,不仅要救出忘忧与水灵,同时还要救出冯啸。

    迟则生变,是非之地意不可久留,今夜事毕救出三人并离开西安。

    经过商议,我与伴月跟望月去镇嵩军司令部救冯啸,李文昊与戴月、胡娜前往镇华公馆救出忘忧与水灵,闻空大师留在客栈等候消息,也捎带照看追月。

    事夜,乌云闭月,我们分头离开客栈赶往镇嵩军司令部与镇华公馆。

    子时三刻,我、伴月、望月到了镇嵩军司令部外,此时街上已经没人了,司令部内更是安静异常。

    我们先绕着司令部转了两圈,看好了周围的地形,最后到了司令部后面。

    虽然墙上拉着电网,但这难不住我们,只是这司令部内太静了,别说里面关押着冯啸这样的危险人物,就是平常也得有人站岗巡逻,可这司令部内只有前面的一处房间有灯光,外面一个守卫也没有,里面也听不到人声跟犬吠,难道司令部内的人都休息了?还是走的差不多了?

    示意伴月与望月望风,我纵身跃起,宝剑一晃挑断了电网,跟着左臂扒住墙头向内观瞧。

    这镇嵩军司令部以前可能是什么有钱人或当官的宅子,后面整个是一座花园,在正中央有一个亭子,里面好像绑着一个人,由于树木的遮挡,影绰绰看不太清楚。

    见跟前没人,我长身跨上墙,揭起一片墙瓦,掰成十数块向墙内与花丛内投下,听声音没有埋伏,也没惊动人或狗。

    回身跃到地上,我示意她俩在外接应,我进去救人,二人连连摇头,示意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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