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边上前推门边道:“管他呢,别说石雕,就是真饕餮来了,咱们也不惧。”

    摆摆手,怕出意外,我拦住欲上前叫门的望月,自己边敲木门边问道:“请问屋中有人么?”

    连问了三遍也没人应声,其实这是多此一举,屋中一点生气也没有,门上布满了灰尘,之所以礼节性的叫门是出于习惯。叫过门,我微微用力,木门应手而开,里面很昏暗,一股阴冷陈腐的气息伴着门开的“吱嘎”声涌了出来,一边的望月直捂鼻子。

    我开阴阳眼打量屋中,里面靠后墙有一张木床,地中央是一个石桌与四个石墩,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当然也没有人,也包括死人。

    望月道:“太难闻了,林哥哥,这里能歇宿么?”

    我道:“我们自打进谷以来,这是唯一见到的人迹,有胜于无。这会雨大了起来,我们也不能再走了。”

    伴月道:“四妹,这是长期没人住的缘故,开着门晾一会就好了。快来把二姐抬进去,雨大了。”

    简单的把屋子收拾一番,将追月安顿在靠墙的木床上,我冒雨寻了些干柴,等回到木屋,外面的雨已经大的犹如瓢泼,四人把身上的衣服烘干后,便烘烤干粮充饥。

    这座木屋可能是进山打猎的人建的,别看它老旧,这么大的雨确不漏不渗。

    此时时间尚早,也就是戌时三刻左右,但外面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见屋内陈腐之气散得差不多了,木柴都炼成了木炭,我关上了木门,三人就围坐在石桌边聊天。桌面上刻着一张棋盘,上面零散着棋子,望月信手摆弄着。

    时间大概快到子时了,雨依然滂沱不息,正当我们要休息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三人同时收声,一起看向木门。

    这深山幽谷,沉沉雨夜,除了我们,谁会到这里来呢?听敲门声,一次三下,很有节奏,不像野兽,野兽也没那么斯文。

    我示意伴月与望月别动,我起身到了门边,敲门声戛然而止,停了片刻,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冲门问道:“谁啊?”

    一个略显幼稚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道:“过路的,因天黑雨急,无奈打搅,不知可不可以行个方便,让我避避雨?”

    听说话,来人年龄不大,我打开了门,只见一个与我年貌相当的少年,他腰挎短刀,背背长弓与箭袋,浑身透湿的站在雨里。

    他冲我施礼道:“深夜打搅,真是不好意思。”

    我边让开路边道:“不用客气,快进来吧。”

    他打量了打量屋中,再次对我施礼道:“多谢!”然后进到了屋内。

    伴月站起身,给他在火堆前让了个位子,示意他坐下烤烤身上的衣服,他又道了谢,摘下兵刃、长弓与箭袋放到石桌上,然后坐在了火堆旁。

    我关好门,也回到火边,我对他道:“朋友贵姓?这么大的雨,怎么来了这里?”

    他道:“山里人当不上‘贵’字,我姓林,名无二。我本是山中的猎户,总听闻这谷中有千年灵芝,没想到,首次进谷就遇上了大雨。”

    闻言,望月噗嗤一笑,口中嘀咕道:“还有人叫这名字的。”

    无二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因我是家中独子,故取此名,让姑娘见笑了。”

    对无二抱歉的笑笑,伴月对望月道:“四妹不要无礼。”

    望月吐吐舌头,我道:“哦,这么巧,我也姓林,名方志。看朋友的年龄与我差不多啊。”

    无二点点头道:“我年方十七,朋友你呢?”

    真是巧了,他不仅与我同姓,年龄也一样。经过简单攀谈,他比我小七天。

    望月反复看着我与无二,又忍不住的掩嘴发笑,对她这种顽皮的行为,我倒是习惯了,可我这位“本家”可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不禁再次红了红。

    伴月道:“四妹,不要没礼貌。”转而对他笑笑道:“不好意思,小妹天生顽皮,请这位林大哥别介意。”

    他笑道:“没什么,谈不到介意。”

    我道:“小月儿,你笑什么?”

    望月道;“林哥哥,你与这位林哥哥长得几乎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孪生兄弟呢。”

    我道:“是么?”然后我与他相互打量了一番。

    起初我只是觉得他与我年龄、身高与相貌有些相似。这会,经望月一提,我二人再打量对方,除了他比我略瘦些,我俩还真长得一样。

    他道:“这么多巧合,这可是难得的缘分啊,不如你我认作兄弟如何?”

    我道:“你我连姓氏、年龄带样貌都一样,如此巧合,这弟兄还用认么?”

    对视了片刻,我与他同时笑起,望月拍手叫好,伴月也报以微笑……

    见时间不早了,我让伴月与望月去木床上跟追月挤着休息,至于无二只能在石桌上凑合了,我则一边守夜一边打坐。

    伴月与望月属实累了,二人疲态尽显,见我这么安排,难得望月没争着值夜,伴月还是说守下半夜,我点点头,与我们互道了晚安,伴月与望月去睡了。

    无二道:“兄长,我暂时不困,让她们好好睡吧,我与你一起守夜。而且,下半夜也由我来守,伴月姑娘不必起来。”

    我道:“那怎么行,你一夜不睡,明天怎么去找灵芝。待会困了你就休息。”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与我对面而坐。透过火光,我觉得无二的面容有点朦胧。

    我打坐练功,无二目光飘渺,不知他在想什么,为不影响伴月她们休息,一夜过去,我与无二谁也没说话,他也坐着一夜未动。次日,天进辰时,但大雨仍然不眠不休的下着,天色也是阴沉沉雾蒙蒙的,光线比夜里强不了多少。

    这种天气无法出去找寻“赤笋”与灵芝,我们只得吃了点干粮,在木屋里等雨住。

    见闲来无事,无二指着桌上的棋子道:“兄长,眼下无事,你我不如以此打发时间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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