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异》:第二卷 纷繁江湖 第七章 幽谷迷境

    一九二七年(丁卯年)案

    茫然了一阵,杏妮与二妮突然抱头哭了起来,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哪个人能承受得了,尤其杏妮经历了两番生死……

    看看幸存的女孩们,面对晴天白日,她们的神情有惊喜,有木然,有迷茫……

    我对她们道:“现在恶人已除,你们自由了。你们的家都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有的女孩告诉我不用送,她们就是这一代的,自己能找到家,大多数没说话,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们也不需要送。

    我道:“戴鸿发给你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座棺材铺是他唯一留下的财产,这里的东西,你们能拿什么,能拿多少就拿吧,这是唯一对你们的补偿。”

    女孩们看看阴沉的棺材铺,又看看我。有的苦笑,有的愤怒,有的流下了泪,更有甚者面露惧意,但她们都一起摇着头。

    我与伴月长叹了一口气,我对她们摆摆手道:“你们随便吧!”

    几名女孩对我们道谢告别,大部分没说什么,她们三三两两结伴或五六成群的下山去了……

    本想让众女孩们对这里的事情守口如瓶,但一转念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一来我没全力让她们保密,二来即使我说了,她们未必会听,此事难以思议,即便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我一回头,见杏妮与二妮还站在一边哭泣,我道:“你们姐俩别哭了,我送你们回家吧。这两日不见你们,大叔与大婶一定急坏了。”

    二人抹抹眼泪,杏妮道:“不用了,我与妹妹能找到回去的路。”

    二妮点点头道:“嗯。希望你们以后还能到我家来。”

    我点点头道:“会的,有机会我们会来看你们。”

    望月道:“我们再也不到你们这里来了,太可怕了!”

    看看面现尴尬的杏妮姐妹,伴月道:“四妹——杏妮姐姐,好的,以后我们会来看你与二妮妹妹,还有大叔、大婶与根儿弟弟的。”

    姐俩点点头,突然杏妮一拉二妮,二人“噗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

    见此情景,伴月与望月一下愣立住了,我也下了一跳,我忙闪到一边,与伴月拉起她俩,一边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伴月道:“不要这样,我们都是朋友。”

    杏妮道:“要不是你们,我与二妮就……唉,谢谢你们!要不是我们,你们也不会……我们一家对不起你们了!”

    我叹道:“人生在世,万般皆由命。这不能怪你们,事情都过去了,什么都不要说了。”

    望月道:“杏妮阿姐,我们已经不怪你们一家了,我只是不愿到这里来了。”

    伴月看看望月,无奈的对杏妮姐妹笑道:“这件事起因复杂,怎能怪你们呢。不要想太多,快些与二妮妹妹回去吧,大叔与大婶还有根儿弟弟一定急坏了。”

    姐俩点点头,与我们洒泪告别,带着三黑的骨灰也下山去了。

    望月道:“林哥哥,三姐,咱们也走吧。”

    我摇摇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她道:“为什么?我可不愿再待在这鬼地方了。”

    我道:“追月姑娘内伤严重,现在不适合走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只能暂时在这里休整。”

    伴月道:“四妹,眼下二姐身体虚弱,我们也很疲惫,暂时不益赶路,先在这里休息一阵子在走——我们去看看二姐。”

    我们回到屋中,见追月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整个人比前日又削瘦憔悴几分。

    见此情景,伴月与望月不禁垂泪叹息。望月轻声呼唤了一阵,追月一点反应也没有。

    伴月忧虑的道:“前番二姐被‘血魄’所伤,这次又强驭八夏,不知她能否挺过来!”

    我道:“追月姑娘不会有事的……”我一边安慰伴月,一边为追月把脉。

    其实,她在身体极弱的情形下勉力施术,导致气血紊乱,经脉受损,内伤很严重。对她的病情,我一点把握也没有,那么说也只是为让伴月与望月宽心而已。

    号了脉,我又将体内不多的内力,注入追月的脉门,见她脸上略显血色,呼吸也明显了些,我与伴月才松了口气。

    转而,伴月又换上担忧的神情,她对我道:“林哥哥,你也受了内伤,总这样给二姐疗伤,你也会吃不消的啊。”

    我摇摇头道:“没事,只要能保住追月姑娘,耗费些内力也无大碍,我休息一阵就能恢复。”

    伴月摇摇头道:“不行,你的脸色与二姐的一样白,我们得想想其它办法。”

    “是么?”我似是回答伴月,似是自言自语的摸摸自己的脸。

    她取出一面小镜子,拿到我眼前道:“你看。”

    果然,镜中的我面如白纸,眼窝深陷,果真与昏迷的追月有得一拼。

    从关东到山西,这段时间,屡遭奇险,尤其是昨夜的一长人-兽恶战,我的内力已严重透支。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可面对如此情形,我不撑着又能怎样?

    我对伴月与望月道:“月儿妹妹,小月儿,你俩看护好追月姑娘,我去给她寻些草药。”

    难得望月这次没有争着与我去,看样子,她是真得累了。姐俩点点头,对我道了小心,我离开了棺材铺。

    天进午时,我带着一捆药草回到了棺材铺,伴月早已熬好了小米粥。就着铺中的咸菜,我们边吃饭边给追月熬药。

    等给追月服了药,我又不顾伴月的劝阻,运内功给追月聊伤,等忙完了,天已进黄昏。

    这时,我才觉得浑身乏力,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疲惫袭遍了全身,伴月与望月就更不用说了。

    为防万一,我把作为仓库的西屋收拾了一下,让伴月姐妹三人在里面休息,我则枕着水清风在木料垛上躺了下来。

    我的四肢百骸没有不疼的,实在没有精神再打坐运功调息了,躺下后,一放松才觉得舒服了些,不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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