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他多少消了点火,骂道:“这个畜生,我与娃娃他娘没有对不起他与他家,他竟然对娃娃下这样的毒手!哪怕他觉得我们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也冲着我来啊……”

    岳大婶对他摇摇头,示意算了,杏妮与伴月也劝,伴月拿下他手中的锄头,我摸出一道“龙火符”,把木人化去,这下,戴鸿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找到了原因,我又给小岳跟儿施了针,中午与晚上服过两剂药,气色好多了,也不再咳嗽了,岳家一家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次日上午,我们正要准备上路,岳大婶领来一个青年人,她道:“小林先生,这是我们一个村的,姓侯,他想请你给他们家看看……你看?”

    见这人面相忠厚,是个典型的庄稼人,我道:“哦,侯大哥,你家怎么了?”

    他道:“饿,饿是这样地,饿爷爷病了好几年咧,也是咳血,跟小根儿差不多,怎么也治不好。听说林先生是半仙之体,饿想请林先生给饿家看看,是不是也被人下了厌胜。”

    我道:“可以,侯大哥不用客气,你就叫我小林就行,你怎么称呼?”

    “饿叫芽子,你要是治好了饿爷爷,饿们全家一定好好感谢林先生。”

    我摆摆手道:“能不能治好,我得看了才知道。你前面带路,我去看看。”

    侯芽子点点头,我让伴月姐妹三人在岳家等着,我随着他到了侯家——那顽皮活泼的望月自然不肯留在岳家等着,也跟了来。

    其实这个村子本来就十几户人家,侯家就在岳家的上一层东侧,中间隔着两户,不过十几丈。

    还没等我们进院子,就听见屋中传出阵阵令人揪心的咳嗽声。我顺带打量了下侯家的风水格局。

    在传出咳嗽的窑洞前有一棵柳树,树冠高出洞门一大节。柳树本属阴,又处于窑洞正中,伞开的枝叶遮挡着门与上面的亮子(门上方的小窗)——形成了阴遮阳的形式。

    这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个风水问题,对于年轻人或身体强壮的本没什么影响,但由于这家的老人身体不好,加上这间窑洞长期阳气不得进,老人才生了病。

    到了屋中,果然光线幽暗,里边炕上躺着一位形销骨立的老者,他脸色灰暗,皱纹堆累,看不出多大年岁。屋中的气味不好,望月直捂鼻子。

    侯芽子到了炕边,轻声唤道:“爷爷,我请来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先生,你的病要好了。”

    老者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似点头似摇头,跟着就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整个人都随着咳嗽直抽搐,接连吐出三口血才平静了些。

    我坐到炕边,对他道:“老人家,你不要机动,我先给你把把脉。”

    他点点头,我把过他的左手,边号边打量屋中。号了一阵,我又看了看他的眼睛与舌苔。

    看完老人,我取出罗盘,见指针没有异动,可以断定他家没问题,虽然有些阴气,那也是小风水造成的。

    我取出三粒九转金丹,让侯芽子端来水给老人服下,见他气色好了些,我示意侯芽子与望月到了外面。

    侯芽子问我:“林……饿,小林兄弟,我爷爷的病还有治么?家里是不是被人下了‘厌胜’?”

    我指着院中的柳树道:“侯大哥,你们家并没有让人下了镇物,你爷爷只是得了肺痨,待我一会为他采些药,你给老人家一日三次煎服,不出一月便可痊愈。不过,这棵柳树必须伐掉。”

    侯芽子道:“行行,只要能治好我爷爷的病,做什么都行。这树可以入药?我马上叫人来帮忙砍树。”

    我摆摆手道:“现在还不能伐树,得等到今夜丑时才行。这柳树倒不能入药,只是它长在这个位置,对你家的风水有些影响,伐了就没事了。”

    侯芽子连连点头,我又对他道:“对了,树伐了,根不要刨,上面放一块石板,做桌子或凳子都行,就是不要搬走。”

    他点头道:“好,都按小林先生的话办。”

    安顿完侯芽子,我与望月到了外面,两个时辰后,我采够了老人十天的药量。把药交给侯芽子,又嘱咐了一番,我与望月回到了岳家。

    我告诉伴月,今天走不了了,得明天看了侯芽子的爷爷什么情况再做定夺,她点点头,说这几天连日奔波,我们属实累了,又离秦岭山脉不远了,正好借机休息休息……

    次日,天交四更,村中的狗吠叫了起来,外面随即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是三声火冲的爆响,村中来了外人。不用问,冲这架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岳大叔倏然坐起,目露惊慌之色道:“不好了,土匪来了!”

    我顺手抄起水清风,还没等我们出去,外面有人边敲铜锣边喊:“村子里的人听着,我们是县护山队的,这次来征收保护粮,每家按规矩要缴纳两斗粮食。不然的话,遇到匪徒劫掠,损失了财物,人伤了或死了,我们一概不管……”

    闻言,我放了点心,我问岳大叔:“这护山队是干什么的?”

    “甚‘护山队’,就是这一代的土匪。年前刚抢了我们村,这不是又来了。”

    我一皱眉,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连土匪都如此猖獗,俗话说:兵来如剃,匪来如篦。倒霉的多会都是老百姓。

    那家伙连喊了三遍,又朝天放了几枪,不大的村子立时躁动起来。我到了屋外,只见村子下面,路两头各点着一堆火,前面是一只十几人的马队,村左右与梁上也是人,有三十多个,都端着刀枪与火冲,把小村围了起来。

    伴月与望月闻声,擎剑也从西侧窑洞到了外面,望月问道:“林哥哥,他们是公家人,来干什么?”

    我摇摇头,伴月道:“四妹,这些人不是官面的,看样子是匪徒。”

    “哦。”望月一立手中长剑道:“原来是来抢粮食的,怎么办?林哥哥,三姐,我们动手么?”

    我摆手道:“先不要,他们人多,我们对他们的情况不熟,看看再说。”

    这时,侯芽子与几个年轻人来到岳家,他们与岳大叔商量,是不是反抗,粮食再被他们抢走,大人孩子就要挨饿了。

    看得出,岳大叔在这个小村中是个有威望的人,他紧锁眉头,村外的土匪又在催促了,扰的村中鸡鸣狗叫,几名年轻人焦急的看着他。

    想了片刻,岳大叔头上青筋直跳,脸胀的通红,他一跺脚道:“跟这帮孙子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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