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点点头,把石板翻了个个,苏老倒了些酒上去,用手抹均匀后,先前的图形并未向第一次那样显现,过了一阵,石板上依然洁白一片。

    望月道:“咦,怎么什么也没有了?”

    苏老说道:“看来这种药墨只能显现一次……”

    次日,雨仍然未停,天阴得如同锅底,计划一早启程的我们三人只得等雨停了。

    午饭后,伴月与望月陪着追月到东边客房休息,苏老也进了西屋午休,只有我在药格内坐着。

    过了一会,豆儿从东屋拿着一套衣服出来,她把衣服递给我,同时在桌上以水写道:“林大哥,这是我给你临时做的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接过衣服抖开,别看豆儿出身于富户人家,但她的手很巧,不仅做得一手好饭,剪裁缝纫的手艺,一点也不次于街上的裁缝。

    我比量了下,大小长短刚好,我笑道:“多谢豆儿妹妹!这衣服正合身,你的手真巧,只是让你受累了。”

    她脸一红,写道:“林大哥客气了,山中买不到衣服,你先凑合一下吧。”

    我道:“这衣服可丝毫不逊那些老师傅做的。这些日子总穿着女装,我自己都快把自己当成女的了。”

    我的话把豆儿逗笑了,她示意我到东屋换衣服,我看看虚掩着的房门,那是她的房间,我怎好进去,想去西屋,可又怕打搅苏老休息。

    我道:“这……这多有不便,我还是等等在换吧。”

    她摇摇头,沾水写道:“没事,林大哥别见外。”

    我想想道:“这样吧,麻烦豆儿妹妹回避一下,我就在这里换就行。”

    她一笑,也不勉强,转身回了自己屋,我三下五除二的换上男装,低头看看,这才舒了口气。

    豆儿出来后,我们对面而坐,边听着外面的雨声边喝茶。

    沉默了片刻,她以水在桌上写道:“林大哥,我想问你,你与那三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我道:“我们是朋友,这次来关东认识的。”

    她写道:“哦,我觉得伴月姐姐跟你的关系挺亲密的,我给你做衣服,伴月姐姐她不会生气吧?”

    我脸一红道:“不会,因我们这次一起出生入死一番,我俩只是如同兄妹般的朋友。”

    她点点头,写道:“嗯,原来这样啊……”

    下午,豆儿又给我赶制了一套衣服,让我替换着穿。看她因持针与被针扎得红肿的手指,我真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一夜无事,第二天雨才停,但天色还是阴沉沉的。见豆儿归心似箭,追月的身体也耽搁不得,我与望月同豆儿告别伴月与苏老,离开了药庐。

    临行时,苏老叮嘱了我与豆儿一翻,又让豆儿带了一些解毒与内服或外敷的药剂,当然更落不下谌天啸的灵牌,伴月也少不了对望月与我一番嘱咐……

    一路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三人只得挑拣人少的田间与树林行走,同时又为了赶时间,我们又不得不星夜兼程,每天只休息两三个时辰。

    我与望月还好,走这点路不算问题,可豆儿不会功夫,虽然这几年在山中锻炼的体质不错,但终究还是身体柔弱。

    开始有心中的信念支持,加上强于他人的体力,前三天还行,第四天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下午,我见豆儿落下了一大节,回头看,只见她脸色苍白,两腿发僵,头上直冒汗。

    我示意望月停下脚步,回身到了豆儿面前,对她道:“豆儿妹妹,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她笑笑,强自摇摇头,示意没事。

    这时,望月才发现豆儿的异常,她道:“还没事呢,豆儿姐姐,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会不会生病了?”

    我把豆儿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然后拿过水壶让她喝点水,并示意她先歇息一下。

    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没事,我只是有点累,歇会就好。林大哥,望月妹妹,你们不用担心。”

    写罢,豆儿用手直捶腿,见状,望月也帮她捶,她脸一红,示意自己来就好。

    休息了一刻,豆儿站起身,示意没事了,可以走了。我与望月也站了起来,还没等我们说什么,她向前走了没两步,口中“嗄”的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我伸手扶助她,又把她搀着坐回石头上,我问她是不是脚疼?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见此情景,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忙脱下她左脚的鞋袜,只见她白嫩的脚丫底部密密麻麻起了一层大小不一的水泡,有的都破了。

    望月一看,惊道:“啊,豆儿姐姐,你怎么不早说。你痛么?”

    我又脱下她右脚的鞋袜,情景如前,甚至比左脚还厉害。看样子,从昨天她脚底就摩起了泡。

    我道;“你不能再走了,得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豆儿在地上写道:“不用那么麻烦,出来时,我带了外伤药。本来昨夜就想上药,但我感觉不怎么痛便没上。”

    我道:“那可不行,得用热水烫过,在挑破,最后才能上药,不然会化脓。”

    我帮豆儿穿好鞋袜,然后背起她,三人走出去五里多地,见前面有一户人家,我道:“我们就到那家把脚伤处理一下吧。”

    望月当先上前叫门,这是一座三间土坯房与一个草棚的篱笆院。

    时间不大,里面出来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他打开栅栏门问:“你们找谁啊?”

    望月道:“这位阿公,我们谁也不找,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歇会?”

    我绕过望月,对老者点头道:“这位老伯,我们是过路的,因妹妹脚上有伤,故来打扰。”

    老者看看我与背上的豆儿,又看看望月,他让开路,道了句:“进来吧。”

    我谢过老者,到了屋中把豆儿放在破凳子上,回身对老者道:“老伯,你这里可有热水?”

    老者点头道:“有,我这就去烧。”说着,他出了屋。

    我跟在后面道:“老伯,我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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