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她以为自己适应了洞中的黑暗,但没过多长时间,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她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体温也在升高。

    又向深处走了一段,她已腹痛如绞,全身大汗淋漓。她勉强寻了个小裂缝钻了进去。

    刚躺下,她就疼得满地打滚,直至没了力气,最后脑中“嗡——”的一下昏了过去……

    当她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仍然在洞中,身上的烧也退了,肚子也不痛了——她吃了毒蘑菇,虽然没要了她的小命,而且还有了暗中视物的能力,但她再也不能说话了,只是当时她没注意。

    就这样,她在洞中接连待了十天,渴了就喝洞顶滴下的积水,饿了,至于那六棱蘑菇,她是不敢吃了,头两天还行,后来实在挨不住了,她便捉些小蛇吃。

    十天后,她估计她三叔已经走了,于是她把石板藏在洞中,空手到了外面。家,她是不敢回了,父母怎么样了?母亲说回头来找她,可自己出来这么远,母亲能找到自己么?

    她在山中躲了数日,由于风餐露宿,加上连日来梦魇般的经历,连惊带累,她病倒在了山中。

    开始,她还能自己找寻吃的,后来连爬都爬不动了,对身边的事物似真似幻。

    正在豆儿弥留之际,多亏被回药庐备药的苏老先生遇到。苏老赶忙把她背回药庐,接连调治了三天才保住她的小命。

    等她好了后,把自己及家里的遭遇告诉了苏老。苏老告诉她,先在药庐安心住着,他暗中打听一下谌家的情况……

    一个月后,苏老告诉豆儿,她父母在那夜过后便不知去向,她二叔一家倒是没事,她爷爷也不在乡下老宅。

    见她有家不能回,有亲无法投,苏老就让她住在这里,平时苏老不在时,帮着打理药庐,并收她做了干孙女兼弟子。

    苏老先生大部时间都在家中给人诊病开方,这座药庐不仅是储备药材与必要时避灾躲难所用,也是他进山采药的驿站。

    苏老不在时,药庐便完全由豆儿照管。她除了学习医理,认识药材,掌握方剂之外,便是晾晒药材,分类保存。

    这也正应了她要经常待在有树木花草的地方,这一晃就是七年——

    知道了豆儿的经历,我与伴月都叹了口气,她的童年遭遇与我很相似。

    望月道:“豆儿姐姐,你太可怜了!你三叔太可恨了!”

    豆儿苦笑下,摇摇头写道:“事情已经过去快八年了,我也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命。”

    正在这时,我身后的林中有人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卖给小谌子‘八宝蟠龙壶-四喜玲珑盏’的穆恬老家伙是江湖人称‘神手大圣’的小贼。他一定是趁着扑在装器物的箱子上大哭之机,用偷天换日的手段将真品换成了赝品。”

    乍一闻声,我、伴月、望月与豆儿都吓了一机灵,这人是什么时候到得身后?我们三人居然一点觉察也没有,这还了得,他要是存心取我们的性命,恐怕我们早死多时了。

    但我立即放下了心,不论声音与口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玩世不恭,不修边幅的怪人老喜。

    我们站起身,望月道:“原来是喜阿公。吓死我们了。”

    老喜道:“怎么,老人家我有那么可怕么?哈哈哈哈。”

    我道:“老人家,你什么时候来得?我们一点觉察也没有。”

    伴月道:“是啊,老人家,你的轻功太高了。”

    老喜摇摇头道:“老人家我早就站在这儿了,你们几个连这点警觉心也没有,唉,太危险了。”

    豆儿给老喜施了个礼,随即在他脚前的地上写道:“喜爷爷,你知道穆恬这个人?”

    老喜道:“略知一二。他是个小偷,‘穆恬’不是他的名字,他姓葛名文山,号‘穆恬居士’。虽然叫‘居士’,但他那个老东西在江湖上一向行踪不定,整天跟个耗子似得东逃西窜。”

    我道:“葛文山一定与豆儿的三叔是一伙的,至少二人有合作关系。先是豆儿的三叔数次向豆儿的父亲索要那块白石板,见他大哥坚决不给,于是他就让葛文山用偷梁换柱之计使文心阁陷入财物危机,甚至倒闭。这样,便可以迫使豆儿的父亲动用谌家祖上留下的东西。”

    老喜点点头道:“不错啊,小林子的脑袋瓜子不简单啊。跟老人家我想的差不多么,哈哈哈哈。”

    对老喜笑笑,我接着道:“直至文心阁巨额亏损,谌伯伯也没有动用祖传之物,于是,豆儿的三叔不得不孤注一掷,带人夤夜洗劫文心阁,打算趁机抢夺白石板。”

    豆儿点点头,在地上写道:“林大哥,你说葛文山是与我三叔早有预谋。以那葛文山的身份,我三叔不过一个市井,他们怎么会勾结在一起呢?”

    老喜道:“小林子既然这么说,这事儿我看八九不离十,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耗子不放猫的主儿。你三叔不是好饼,那葛文山也不是上道的人物,都是一丘之貉。哈哈哈哈哈。”

    闻言,豆儿与伴月、望月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我无奈的看看老喜,摇摇头。

    我对豆儿道:“你忽略了一点,你三叔与葛文山都提到了一个词‘奉天’,也是二人唯一提到的同一个词。你三叔说他在奉天军营内牟了个差事,葛文山说他还要赶往奉天打点,这不值得推敲么?”

    豆儿愣了片刻,她写道:“依林大哥的意思,若到奉天去,可以查出端倪?”

    我摇头道:“奉天只是个‘幌子’,他们用一个远的地点是为了转移谌伯伯对眼前事物的注意,他们好趁机下手。”

    看看略显迷茫的豆儿,我续道:“他们费尽心思也没达到目的,而你三叔又从小红的口中知道白石板在你身上,而以葛文山的手段,一路追踪你到大兴安岭可不稀奇。”

    豆儿恍然大悟的写道:“我明白了,我祖传的石板非同一般,要不三叔他们也不会极力想得到。可能就是因我带着那石板才引得三叔一路追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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