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恶风不善,灰衣人力猛钩沉,这下若是被砸中,脑袋不碎了,也得进到呛子里。我侧身避开灰衣人的钩,同时横扫一剑逼退了司马老贼,左腿一立,右腿狠狠的踹中了灰衣人的肚子“砰”的一下,他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我这一脚轻不了,灰衣人即使不死也起不来了。司马老贼转到我的右侧,手中刀当头劈下,右腿横扫我的脚踝。月明凶僧左手拳直击我的面门,右手禅杖直奔我的腰际。

    我赶忙横剑架开司马老贼的刀,左掌一格月明凶僧的手腕,随即腾身跃起,避开了下面的腿与横扫的禅杖。身在半空,我抬右腿踹司马老贼的胸口,同时宝剑下劈,直奔月明凶僧的脖子。

    司马老贼收刀撤步,我一腿走空。月明凶僧见式不好,往后一退,横禅杖磕我的剑,我手一翻,一招“顺水推舟”把凶僧的左臂划开一道三寸多长的口子。

    使钩的灰衣人受了重伤,这下成了我与司马老贼与月明凶僧间的三人对峙。打斗间,我三人互攻互防,这样一来,三人都打的很吃力,因为这样,我三人都相当于以一敌二——

    正待我上步近身,挺剑一招“顺风叠浪”要刺向司马老贼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振,紧跟着整个洞厅开始了剧烈的震颤。我、月明凶僧与司马老贼不知发生了什么?同时向后退开,停了手,定睛一看,只见洞厅中央的石柱“轰隆隆——”的缓缓向洞顶升去,随着石柱的升起,洞顶上石屑不停的往下落,洞厅中尘土飞扬。

    看样子这万葬口要打开了,我暗道:“是谁启动了机关?”我把目光转向地面,只见封着万葬口的石柱在一节节的往上拔着。再看被我踹飞的灰衣人,身体弯成弓形,嘴角淌着血,正歪倒在巽位轮掣旁。

    看到这儿我明白了,刚才被众灰衣人所迫,我为了救人,也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也怕出危险,只得推算出了正确的阴阳无极轮转门的机关启动卦位。但我没有立即打开万葬口,巽位轮掣应当又转七格,而我只让两名灰衣人向右转了五格。

    巧的是,使双钩的灰衣人被我踹飞后,正落在巽位轮掣上,他滚跌的势子未减,又带动巽位轮掣向又转了两格,正对上了最后的卦位,启动了机关。这也许是天意,该这封印了数百年的万葬口打开了。

    石柱半晌才升了起来,地上出现一个黑幽幽的洞口,里面寂静无声,阴气吸人。我与司马老贼,还有月明凶僧走到洞口旁,三人呈三角形,一边提防着对方,一边闪目往洞中观瞧。

    这个洞道不知有多深?开始的一段呈树立形,再往下就开阔了。光竖井处的岩石就有两丈多厚,这要是不懂阴阳五行,奇门八法,要想打开这万葬口,简直是比登天。

    我见里面的阴气极重,非安善之地,当务之急得迅速将此从新封住。要关闭这万葬口,还的推算出控制阴阳无极轮转门的八个轮掣相克的卦位。但对面就是司马老贼,一旁还有个月明凶僧,他们不可能给我推算的时间与机会的。

    想到这儿,我把牙一咬,现在就剩了司马老贼与月明凶僧,先宰了他二人为花晓蓉报仇,也好为再次封印万葬口扫清障碍。那司马老贼见万葬口打开了,可能他想下去,也是怕我落井下石,我二人同时断喝一声,刀剑齐出,又杀在了一处。

    另我与司马老贼都没料到的是,一旁的月明凶僧并未伸手。他见火海万葬口的封印机关,无意间被打开了,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待他愣了片刻,看也没看恶战的我与司马老贼,顺禅杖,纵身跳进了万葬口。

    我二人惊愕间仍未停手,一番恶战,我与司马老贼杀了个势均力敌,而我刚才受了内伤,这会儿是勉力在支持着!司马老贼也是强弩之末,离油尽灯枯也不远了,好在这时只是一对一。

    正在我俩要见高低,分生死的紧要关头,突然,万葬口内阴风大作,雾气蒸腾,裂竹之声动人心魄!

    四周的火把与马灯被从洞中冒出的秽气一袭,差点熄灭,洞厅内立时一暗。我边与司马老贼缠斗,边心道:“完了!看样子来不及把封印关闭了……”

    我一边拨开司马老贼的刀,一边探掌劈向他的颈间,趁着他躲闪间,我偷眼观瞧。只见从“万葬口”中,你争我夺的冲出来无数条蠕蠕而动的胶状物。

    每条胶状物混着暗红、酱紫与阴黑三色,粗细不一,软塌塌的,表面裹着一层混沌之气,如同条条毒蛇,缓慢的贴地而行。见此情景,我心中大惊!这不是传说中的“尸菌”么?世间竟然真有这种毒物!

    “尸菌”乃众多染疾而亡之人的尸体堆积,经过复杂的条件与漫长的时间而化成的。此物奇毒无比,而且一遇尸体,迅速将其侵蚀,化作同类,生长越来越快,蔓延无法遏制。

    先头出来的“尸菌”四散在地面上窜开,有的一大股,分成了几小股,像一张无形的乱网,吞噬着地上的尸体,又好似地面腐坏,生出了污秽的龟裂。此时,洞厅内也说不上是什么味道?血腥中,夹杂着酸臭,这幅景象看了,叫人头皮发麻,心底生寒,胃里直翻腾。

    我身上有义母送的“莲花分水珠”与师傅赠与的两面宝镜,众“尸菌”不敢靠近,但不之司马老贼身上有什么?蠕动的“尸菌”也不靠近他。

    前面的“尸菌”一遇到尸体,如同蛛网般,不紧不慢的缠上去,立刻冒起了蓝烟,片刻就将地上的尸体侵蚀的面目全非。而从敞开的洞口内,还有源源不断的“尸菌”涌出,半晌也不见减少,打斗间,我抖手拍出了三道“火龙符”护住了花晓蓉的尸体。

    大批“尸菌”不仅吞噬了地上的尸体,它们爬到洞壁上,连同溅在上面的血迹也吸食殆尽。只片刻之功,洞厅内已满是蠕动的菌网,并有大部分朝洞外蔓延而去。

    我见“万葬口”内的“尸菌”全都爬了出去,在关闭机关已经没用了,而先前那名道士早就不知哪去了?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我咬紧牙关,所幸加紧招数,集中精力对付起了司马老贼。

    这老家伙不愧为什么帮主,虽然他被我杀的节节后退,在洞厅内提溜直转,只有防守之功,少有还手之力,身上被我刺了好几剑,血流如柱,即便如此也没倒下。

    恶战间,他转到了洞厅的出口附近,老家伙虚晃三刀,抽身就跑,我大喝:“哪里走!”擎剑就追。

    进了洞道,我追上老家伙,挺剑就刺,他回身用刀拨挡,就这样,他在洞道中,边打边跑,我在后紧追。由于洞道内漆黑一团,我开了阴阳眼,老家伙就不鼎了,成了睁眼瞎,不过他也不白给,凭着敏锐的耳力与伸手,一路连滚带跌的逃了出去。

    等到了外面,他已被我刺了十数剑,也有在洞道中磕伤的,浑身血肉模糊,身上沾了许多“尸菌”。

    此时已天近黄昏,先他逃出来的与随后涌出的众“尸菌”,畏惧阳光,都聚在白云峰东面的阴影处,还好没有四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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