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官脸上有好几道伤口,这小子一发怒,面色份外狰狞。花水明见他两眼血红,脑筋蹦起来多高,知道这家伙急了,对“阴符、冥令”是在必得。旁边又有那个凶恶的老道在,恐自己三人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他们。

    正当花水明给妹妹-花晓蓉与鲁铁林使眼色,迅速褪尽密林,从土丘的另一侧跑路的时候,那个始终未发一言的老道说了话:“无量天尊,儿等想跑么?贫道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你们沾了‘化魂蝠’的阴涎,纵使逃到天涯海角,贫道也能找到尔等。再说还有这么多荷枪实弹的官兵,你们跑的再快也没有子弹快,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吧。”

    花水明心道:“好厉害的老道,我们还没有动作,他竟看出了我们的意思。”他看了看鲁铁林,又看了看妹妹,暗中点点头,转而问老道:“这位道长,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阴符、冥令’是道长丢了东西么?”

    还未等老道再答话,场中异变陡升,只见鲁铁林大喊一声:“招法宝。”两颗手雷脱手而出,闪着火花滑出了两道弧线。一颗落到了老道与何副官的脚下,另一颗落入了众奉兵当中。

    就在花水明与老道答话,拖延时间的时候,鲁铁林给花水明与花晓蓉递了个眼神,示意兄妹俩,现在正好天黑了,便于逃走,我一出手引开奉兵的注意力,咱们先退入密林再做打算。鲁铁林身前是一株茂盛的灌木,正遮住了对方的视线,他悄悄的摸出两颗手雷,拉动了引弦,略停了片刻,突然抛向了众奉兵。

    何副官一见,脑中“嗡——”了一声,来不及提醒手下,急忙朝旁边滚了出去。再看那老道脚尖点地,横着跃出去三丈多远,躲到了一颗树后。

    他与老道是躲开了,后面的奉兵可惨了,手雷到了眼前才看见,众奉兵发一声喊,朝四外散开。由于天黑,又加之人多,林间地形狭窄,躲避不急“咚!咚!”两声巨响,伴着惨叫,把众奉兵炸了个人仰马翻。

    花水明兄妹与鲁铁林三人就借着奉兵大乱,在硝烟的掩护下,转身又钻入了土丘中间的密林。

    硝烟上未散尽,狼狈不堪的何副官叫骂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检点人数,死伤了十几名手下,他重整了队伍,剩余的四十多人把土丘围了起来。他对林中喊道:“妈拉个巴子的,你们还真是难缠啊,老子今夜要不把你们碎尸万段,老子这‘何’字就倒过来写——”

    这个老道不是别人,正是本门的叛逆“玄”字辈弟子玄悠,与我师傅是亲师兄弟,论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师叔。他不仅背叛了师门,与那些江湖上的下三滥勾结,还习练邪术,这次不知为何又与北洋政府的人混到了一块儿?

    就在花水明兄妹与鲁铁林三人刚离开林中被鬼兽屠戮的现场,在离那段焦木不远处的一堆残肢一动,满脸是血的何副官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这家伙的命真大,他带来的奉兵都死了,唯独他躲过了一劫。他看着满地的碎尸,愣怔了半晌,好似做了一场噩梦,在确定了手下无一活口,杠帮的人都跑了后,他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加格达奇,到了临时驻地,见到热河都统汤玉麟,哭着把抓捕杠夫失败的经过说了一遍。

    汤玉麟闻言,把桌子一拍怒道:“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连几个抬棺材的都抓不住,真没用。你再领兵去抓人,若是还抓不到人,拿不到‘阴符、冥令’你就提头来见本司令。”

    何副官闻言,好悬没坐到地上,深夜在苏老先生墓前遇到的黑衣人,不知是人是鬼?苏老先生的棺中空空如也,还有遭遇林中鬼兽那骇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再让他去抓人,他只觉的腿肚子往前拧,脖子后面直冒寒气!

    这次执行的任务既诡异又危险,好悬没把命给丢了。对于他来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宁肯受军法处置,宁肯坐大牢也不愿意再去抓人了,因此他半晌没领命。

    汤玉麟见他低着头不做声,脑筋直蹦,知道他不敢去了“啪”一拍桌子,瞪眼道:“怎么,你想违抗军令么?你要是不去,本司令现在就毙了你。”

    汤玉麟见他还是不领命,转而对外面喊道:“来人,把何大龙拉出去给我毙了。”外面两名警卫应声进来,拧胳膊就要把何副官往外拉。

    正在这时,汤玉麟旁边有人说道:“无量天尊,且慢,汤将军息怒,贫道有话问何副官。”

    刚进门时,何副官没注意这人,这会儿闻声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名相貌凶恶的老道,看年纪有七十来岁。老道身穿黑色道袍,头挽发纂,睁着左眼,闭着右眼,何副官没见过这个老道,他正是我师叔玄悠。

    汤玉麟见师叔说了话,他收起怒色道:“先放了他,国师有什么话尽管问,他若不好好的回答,本司令罚他二罪归一。”

    警卫应声放开了何副官,这小子心中叫苦不迭,师叔又仔细向何副官了解了夜到苏老先生墓地,遇到神秘黑衣人挖掘苏老先生坟墓与密林抓捕众杠夫失败的经过。

    最后师叔对汤玉麟说道:“汤将军,如果贫道没料错的话,那苏先生根本就没死,他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在黑衣人的帮助下,逃过了将军的虎目,我们得一方面抓捕杠夫们,一方面还要搜寻苏先生与黑衣人。如果贫道没料错,那林中鬼兽乃‘断伤木’吸天地之灵气为精血,聚吊死之怨魂话筋骨所成,一但受到攻击就会放出混沌阴气。”

    汤玉麟听完,点点头问师叔:“哦,这事儿可有些奇诡了,我们身为武将,争杀疆场没问题,可对待灵届的事情,我们是一窍不通。以国师的意思,现下我们应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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