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苏家伤心欲绝的操办丧事时,热河都统-汤玉麟带人赶到了苏家。汤玉麟刚一到林区就得到了苏老先生的死讯。这明摆着苏老先生宁死也不交出“阴符、冥令”他一边气急败坏的进了苏宅,一边命手下送上祭礼,假意对苏家人劝道:“各位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苏老先生乃旷世奇才,为‘阴符、冥令’而死,真有点可惜了!”

    苏家人对他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行为并不领情,苏老先生就是因他来所要“阴符、冥令”而死,虽对他恨之入骨,但畏惧北洋军阀的势力,又面对满院子荷枪实弹的奉兵,都敢怒不敢言,只是一言不发的横眉冷对。

    汤玉麟不管苏家人的态度,他命手下医官为苏老先生检查身体,勘验死因是假,搜寻“阴符、冥令”是真。这下,苏老先生的孙子可不干了,他娘一把没拉住,小伙子“嗷!”一嗓子冲上来,照定医官的面门就是一拳。

    医官刚伸手揭开苏老先生身上的苫单,忽闻一声大喊,拳头已到眼前,他也算是反应快了,撤步闪身,一个缩颈藏头,面门是躲开了,小伙子的拳头就贴着医官的耳朵擦过。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满院子都是奉兵,他竟然出了手。未待人们反应过来,小伙子一招走空,顺势一记钩拳,医官刚抬起头,脖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汤玉麟的几个贴身警卫最先反应了过来,四个人呼拉超往上一围,其他奉兵随即拔出腰间的匣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小伙子与一边的苏家人——苏老先生的孙子平时除了采药就是研习医术,哪里是这些久经训练的大兵的对手。

    他边打边红着眼睛骂道:“你们这些瘪犊子,是你们害死了我爷爷!如今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你们还要霍霍他的尸骨,我跟你们拼了!”

    见此情景,苏家的亲戚都吓坏了,没过三个回合,小伙子被拧胳膊蹩腿,灌倒在地。小伙子的娘见儿子被抓,哭着冲过来,对几名警卫连抓带挠,苏老先生的老伴也冲过来,口中喊道:“你们这些遭天杀的,快放了我孙子。”老太太边喊边用拐杖直敲几人的脑袋。

    面对一个父女与一个老太太,几名警卫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间,救了娘俩。几人刚要发飙,汤玉麟一摆手,对手下卫兵喝道:“助手,不要无理,把人放了。”

    警卫闻言,松开了小伙子,退到了汤玉麟身边,但其他奉兵并没放下枪,汤玉麟又道:“各位,我们没有恶意,只是例行检查,不会对苏老先生无理的,请各位稍安勿躁。”说完,他示意医官继续检查。

    经过一番短暂的冲突,面对几十只匣枪的指挟,苏家人向开始一样把火压在了心里。老太太与儿媳死死的抱住孙子,一些亲戚也过来劝阻,二人任他怎么叫喊,就是不撒手。

    医官的脖子被打的错了位,他自己胡乱捋了两把,勉强能活动,他龇牙咧嘴的对苏老先生的遗体检查了一番。他小声报告汤玉麟:“汤司令,苏老头身上什么也没有。”

    汤玉麟皱皱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问医官:“你查仔细了么?若是出了纰漏,你我都得提着脑袋去见总司令。”

    医官小声答道:“司令放心,我连肠胃都摸了,什么也没有,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听了医官的报告,汤玉麟随即告诉众人将苏老先生入殓,亲眼看着钉上棺盖,总是拦着人家的丧事也不是个事儿。他同时命令手下把苏家搜了个四门到底,最后也没找到他们要的东西。正当他合计怎么才能找出“阴符、冥令”的时候,花水明带着杠帮的弟兄来起灵,由于他们是从外面来的,顾没受到盘查——

    等到了选好的坟地,空中泛起了阴霾,花水明一行杠夫将苏老先生的灵柩下到坑底就没事了,收了用金就走了。

    苏家几个年轻的与几个同村帮忙的,伴随着哭声、人们的叹息声、漫天飞舞的纸钱与呼啸的北风,一锹一锹的把墓穴埋好,筑起坟头,立了石碑,祭奠完了,天色已黑,人们纷纷散去,回了自家。

    二更刚到,一行黑衣人,有十几号,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苏老先生的坟前,他们把罩着布罩的马灯围着坟头放好。有一名魁梧的黑衣人指挥着,众黑衣人从背后取下短铲,也不说话,挥铲就挖,没过两刻,就挖开了封土,露出了苏老先生的棺材。

    夜幕下的棺材,在罩着罩子的马灯光线下,显得阴红如血,有种深邃欲滴的感觉,领头的黑衣人命两个手下撬开棺盖。棺材一打开,众黑衣人,包括领头的,各个如木雕泥塑般,呆立在了棺材周围,棺中空空如也,别说尸体,就是汗毛也没有一根。

    正在一众黑衣人愣神的时候,又来了一伙人,这伙人虽是荷枪实弹,但都身穿便装。领头的是个胖子,随着枪栓的拉动声,他对众黑衣人喝道:“哼,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挖坟掘墓,都把手给老子举起来。”

    众黑衣人闻言,并没有举手投降,而是闪电般的滚倒,同时个盖灭了马灯,场中立时陷入了黑暗。同时,后来的这伙人,手中的枪也吐出了火蛇,扫射了片刻,领头的胖子命令停火,打亮了手电一照,地上别说尸体,就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花水明一行回到住处,花晓蓉已经做好了晚饭,由于累了,吃了饭,几人就睡了。三更刚到,花水明起来到外面方便,他顺手在兜内一摸,摸出一卷纸不像纸,布不像布的东西,他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卷东西。

    他回到屋中,点亮油灯,打开这卷东西,里面还卷着一张纸。借着昏黄的油灯,只见这是一卷淡蓝色的锦帛,上面画着很复杂的图形,标着一些不认识的符号,看来像是一张地图。在展开那张纸,纸上写的字他可认识,仔细一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花水明倒吸了口冷气,头上冒出了涔涔冷汗。

    纸上写着:请无论如何将这卷锦帛交给江湖上的正义人士,锦帛上绘,乃“阴符、冥令”的隐藏所在,望有识之士识破图中玄机,找到“阴符、冥令”将其毁去,以绝后患。切莫让锦帛落到政府或处心积虑之人手中,如若不然,阴阳两届会失控,天下生灵将遭到灭顶之灾!此事一定要慎重保密,切记切记。下面的落款是苏继山苏昊天老先生,花水明面对这张纸,一头的雾水。

    想起白天苏家来了那么多军队,他知道此事十分重大,但这卷锦帛是谁塞到自己口袋里的呢?自己一行,一到苏家就起灵到了坟地,印象中,并无其他人靠近自己。

    花水明知道,这“阴符、冥令”非同小可,又关乎重生,他思来想去,此事不能不管。别说苏老先生是自己与妹妹的救命恩人,就是换个别人,这涉及整个人间安危的大事,作为花水明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不会做事不理的。

    同时他也想到,白天奉兵没得到锦帛,指定不能完事,自己一行直接参加了苏老先生的葬礼。而绘着“阴符、冥令”隐藏图的锦帛又在自己手上,很可能因此得罪北洋政府,招来杀身之祸,当务之急得把锦帛送到有识之士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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