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恶魂蛊不是一般的邪乎,飞快的在阵中游走着,总是想从人的口中钻入肚腹,它不断的朝六名匪徒与师傅的面门冲击,师傅出手如电,哪能让它得逞,每次恶魂蛊冲到面前,不是被师傅的衣袖卷飞,撞到“六丁六甲龙火阵”上,被结界爆出的火光击退,就是让师傅用道符拍到地上。

    那六名匪徒用火把紧紧的护着面门,眉毛与胡子都被火焰燎光了,恶魂蛊也是数次冲到面前,被熊熊的火焰烧退。不论是匪徒手中的火把燃着的火焰,还是师傅拍出的道符闪起的火团,或是结界爆出的火光,都是质阳的,与恶魂蛊生性相克,被火烧了数十次,它的黑色渐退,显出了青灰。

    即便如此,恶魂蛊仍凶性不减,在阵中,绕着七人,来回的飞蹿,站位的六名匪徒见这恶魂蛊,连道法高深的师傅都收不了,各个心惊胆寒,生怕不小心,恶魂蛊钻入自己腹中,自己变成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

    一直僵持了大半个时辰,恶魂蛊仍不停的在阵中冲撞着,眼看站位的六名匪徒的腿开始哆嗦,手中的火把,火苗渐弱,火光渐暗,用不了多久就要燃尽了,躺在阵中的黄胡子,如一摊烂泥,嘴角淌着混着马尿的涎水,已陷入深度昏迷,师傅也没想出收服恶魂蛊的办法。

    就在“六丁六甲龙火阵”的结界的力量减弱,阵法即将自散的时候,想那恶魂蛊也是吃不住三种阳火的烧灼,不再冲击七人的面门了,而是转向下盘,快似闪电,携着阴风,从师傅的道袍下摆处,钻入了衣服里!

    师傅就绝得一团大力,带着一股阴寒恶气,顺着衣服内侧,冲到了胸口处,胸口处一阵麻痒,师傅心中暗道:“坏了!我玄月行走江湖数十载,不知遇到过多少凶险?都凭着自己精湛的武艺与高深的道法化解了,想不到,今夜确被苗人这小小的蛊术所害,要成为凶残的行尸,这不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了么?哎一切自有定数!”

    正在师傅愣神间,只见胸前鼓起的衣服,片刻又恢复了原状,那恶魂蛊仿佛突然蒸发了一样,立时没了踪影。师傅以为这次完了,恶魂蛊入体,自己非得变成肆意杀戮的行尸,身上冷汗涔涔,可等了半晌,体内一点异常的感觉也没有。

    师傅一琢磨,一拍自己的大腿,心中暗道:“玄月啊玄月,你活了七十多就老糊涂了,自己身带法力无边的振门法器不用,确费劲八火的与那恶魂蛊缠斗,费劲不说,险些中了蛊!”

    先前,匪徒们绑来三个孩子,要挟师傅,让师傅给黄胡子驱邪,后来又力斗恶魂蛊,一着急,竟忘了自己身上带着“虚、空宝镜”恶魂蛊困斗间,钻入了师傅的衣服里,正碰到胸前的“虚镜”被“虚镜”作为混沌之气,尽数吸收了。

    见恶魂蛊消失了,师傅对匪徒们道:“那恶魂蛊已经被贫道除了,把你们当家的头上的符咒烧了,放入搀醋的米汤中,给他灌下,修养两日就没事了,儿等快些把另一个孩子交给贫道。”

    那六名站位的匪徒听师傅说,恶魂蛊已除,如获大赦,纷纷散开,他们主要是怕师傅除了恶魂蛊后,回头收拾他们。听师傅与他们要人,猫不理打岔道:“多谢玄月道长帮忙!可我们老大成了这样,先前还能扭动蹦跳,现在确如死人一般,您救人救到家,请您在多耽误一会儿,把我们老大就醒在走。”

    师傅对猫不理道:“你们当家的只是身体虚弱,暂时昏迷,按照贫道交代的方法去做,不出一个时辰就会醒来,你们这儿匪气太重,快些把那个孩子交给贫道,贫道要速速离开,再要啰嗦,惹怒了贫道,杀你们个鸡犬不剩。”

    猫不理见师傅不吃他这一套,不敢再做纠缠,命手下匪徒把三杵子放了,刚放开三杵子,六名匪徒端起火铳,齐刷刷的对着师傅与少年时的三杵子,猫不理皮笑肉不笑的对师傅道:“玄月道长,既然不肯逗留,那您就带着小孩走吧,我们就不远送了。”

    师傅见匪徒们拉着如此架势,恐自己带着三杵子,转身一走就得遭了匪徒们的暗算,他单臂卡住三杵子的腰,脚尖点地,腾身跃起,闪电般从匪徒们头上越过。当师傅越过匪徒们与后面的草棚,双脚还没落地,身后就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

    猫不理满以为用火气能把师傅击杀在当场,枪一响,硝烟弥漫间,群匪徒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带硝烟散去,哪里还有师傅与三杵子的影子,见没伤到师傅,猫不理知道,师傅肯定不能放过他们,随即命手下,收拾了个人用品与抢来的金银细软,抬着昏迷的黄胡子,丢弃此处的匪巢,另寻藏秘之处去了——

    黄胡子一伙,在大明山一代,为匪十余年,连抢掠带打猎,日子过的还挺滋润的,手底下也有一笔不菲的积蓄。他们之所以住在草棚内,就是为了经常换地方,临时搭建,随时可以丢弃,要不是这样,早就被官府,或其他匪帮,或江湖侠义之士给灭了——

    师傅落地后,冷哼一声,心道:“好一群歹毒的匪徒,待贫道回来再与儿等算账。”转身带着三杵子,觅路下了西峰。等师傅把三杵子送回家,三杵子的娘抱着三杵子就哭!(他、她)们夫妻就这一个儿子,生离死别了一场,哪能不喜极而泣呢?

    师傅对徐宝山的媳妇好一阵安慰,徐宝山道:“太感谢道长了,要不是道长,恐怕小儿早已做了匪徒的刀下之鬼!他娘,你快别哭了,快给道长泡茶。”徐宝山媳妇抹了把泪,很不舍的放开三杵子,一幅生怕在被徒匪绑走的样子,给师傅端来了茶。

    师傅接过茶,对徐宝山一家道:“唉,徐施主,是贫道连累了你们,那些匪徒绑架孩子,是为了逼使贫道给他们的大当家的驱蛊,此事因贫道而起,是贫道对不住孩子们了,让你们受惊了!不知那两个孩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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