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oct 14 01:54:29 cst 2012

    就在去年初春,郑噤飙从虎门买进了一包鸦片,随后,他就携带着这批压片,往北方赶来。行至邯郸府,在投宿的天云客栈内,正遇上邯郸府巡防营与守备营的两营统领-冯玉祥带兵夜查。

    当查到郑噤飙这儿的时后,他在屋中早就听到了官兵在夜查,听到官兵砸他的门,这小子过惯了玩儿命的勾当,并未惊慌。他打开房门,见从外边进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头领与两名兵卒。

    郑噤彪侧身把几人让进屋中,他脸上堆着谄笑道:“原来是几位军爷,这么晚了还查夜,真是太辛苦了,快快请坐,喝口水吧。”说着,拿起茶壶倒了三碗茶。

    冯玉祥与两名手下没答他的茬儿,把屋内扫视了一圈,一个兵卒拿着本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子?哪里人?做什么的?来邯郸干什么?”

    郑噤彪眼珠一转道:“小的叫赵刚,是广东人,我是到保定府看望生病的表叔的,今天路过邯郸,天色晚了,就在这儿投宿了。”

    冯玉祥见他满脸横肉,眼珠乱转,非安善之贝!对这家伙好一番盘问,虽然他回答的严丝合缝,但,太真了就显的不正常了。冯玉祥见这个叫赵刚的人有些可疑,遂下令对郑噤飙与他的房间进行搜查。

    郑噤飙见事不好,若是被查出自己是贩毒的,就得被当场乱刃分尸,想到这儿,他从床上的包袱里摸出二十块大洋,往冯玉祥面前一递,笑道:“三位军爷,我是安善良民,你们不用在我这儿浪费时间,这会儿挺晚的了,这点钱不诚敬意,几位拿去吃点夜宵吧。”

    冯玉祥见他一出手就是二十块大洋,心中肯定有鬼,连看也没看第二眼郑噤飙手上的钱,对郑噤彪与两名手下说道:“你贿赂官兵,想干什么?不程你这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来呀,给我搜搜看。”

    郑噤彪见此情形,心道:“好个言水不进的军头,看来,今夜是躲不过了,只能拼了。”他把心一恒,眼一瞪,将手中光洋向冯玉祥与他手下的兵卒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趁着冯玉祥等人往两旁躲闪的机会,拽出床下的包袱,一哈腰就想冲出去。

    十五岁就从军的冯玉祥,可不白给,见郑噤飙把手一晃,眼前寒光一闪,一大把光洋,打着漩朝自己飞来,在撤步闪身避开迎面飞来的光洋的同时,已经料到了郑噤飙要从前面冲出去,因为这间屋子没有后窗户。冯玉祥刚闪到一边,他就迅速伸出了右腿。

    当郑噤飙冲到门口时,被冯玉祥一腿绊了个正着,郑噤飙一个狗啃泥,结结实实摔出了屋子,把个郑噤飙好悬没摔的背过气去。也不知道是谁?把一个破茶碗丢在了地上,把郑噤飙的肋骨垫断了两根,即便如此,他还没扔了手中的压片包。

    眼冒金星的郑噤飙,不敢迟疑,一个“蟒翻身”背着地,腰眼一使劲,两腿朝着向他扑来的两名兵卒的胸口蹬去,两名兵卒没料到郑噤飙还有这么一手,躲闪不急,被郑噤飙给踹的倒翻了回去,正撞在冯玉祥身上。

    郑噤飙一轱辘从地上站了起来,顾不得肋间的伤痛,趁着冯玉祥受两名手下阻挡之机,没敢走客栈的正门,从天云客栈的西墙上越了出去。冯玉祥见郑噤飙要逃,伸手从腰间拔出火铳,分开两名兵卒,对准郑噤飙就是一枪“砰!”的一声,灼热的铁砂,正击中了郑噤飙的右腰、臀与大腿,这小子仗着一身结实的贼骨,不顾肋骨断裂与枪伤,翻到外面,撒腿就往城外跑。

    硝烟弥漫间,冯玉祥带人也跃过西墙,在郑噤飙后面紧追不舍。逃跑的过程中,郑噤飙左肩又中了一枪,沉重的压片包从他肩上滑落,此时别说是压片,就是珍珠钻石他也顾不得捡了。追兵越来越近,火铳喷出的灼热铁砂就在他身边呼啸,郑噤飙能感觉到空气中温度的升高、能闻到刺鼻的火药味、能听到铁砂打在旁边墙上的“啾啾”声、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那天可能是老天爷喝醉了酒,正闭着眼打盹儿,竟被这个十恶不赦的毒贩子-郑噤飙给逃脱了。他摆脱了追兵,一口气跑出去二十多里,躲进了一个孤寡老太太家,这个老太太姓裴。

    裴老太太正在油灯前做针线活,听见有人跳进了院子,她抄起擀面杖到外边一看,只见院中站着一个满身是雪,黑黢黢的男子,她喝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晚了,闯进我家想做啥?”

    郑噤彪见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他对老太太一鞠躬,因伤痛差点没趴在地上,单腿跪着,双手拖着地,呲牙咧嘴道:“伯母,我是做生意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的,让抢了财务,又被他们打伤,求伯母行行好,让我在你这儿休息一下,包扎一下伤口。”

    这小子都伤程这样了,还不忘了撒谎,他在片裴老太太,不过,他也不敢说实话。其实,郑噤飙也不算是欺骗裴老太太,他的确是做生意的,只是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做的是丧尽天良的生意!打伤他的不是匪徒,而是官兵。

    裴老太太相信了郑噤彪的话,见他可怜,就把他让到了西屋,给他打来了热水,这家伙清洗了伤口,用裴老太太的布包扎了起来。郑噤彪咬着牙,挨到了天亮,给了裴老太太十块大洋,让裴老太太帮他去买些红伤药,剩下的买些米面吃食。裴老太太拿着钱出去,不到中午就把药给他买回来了,还买了些肉、蛋、米,还剩下六块多钱……

    就这样,郑噤飙在裴老太太家养了半个多月,等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准备回广东老家,辞别了裴老太太,半路上他就发现,路过州城府县时,虽然不论官府还是义军,对往来的行人盘查的甚是严紧,但,惟独尸体,他们都是一带而过,看到这些,郑噤飙心生毒计。

    郑噤飙在集市上买了些水果与点心,又返回了裴老太太家,他又对裴老太太表示了感谢,然后说:“伯母,我家里就我自己,您也是一个人,不如你我认作干母子,您帮我打理打理家中的事物,我养您的老好了,您看怎么样?”

    裴老太太一届村妇,哪知道社会上的险恶!尤其像郑噤飙这一号,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之徒。她想了一会儿道:“那好吧,看来,我这个孤老婆子是遇上贵人了。”说完就收拾了值钱的东西,几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也不要了,跟着郑噤飙来到了广东东莞,郑噤飙的家。郑噤飙这几年贩毒没少挣钱,可也没攒下钱,把钱都花在了吃喝嫖赌上了,家中只有三间房与一些简单的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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