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再怎么比,跟定国公府之间也还是有真金白银的区别呢。

    顾瑾郗看着阮采苓锋芒未退的眸子,牵着她的手淡淡的说,“不用犹豫,我给你世子妃的身份是为了让你更方便,而不是为了束缚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

    这么远,赶过来,顾瑾郗只是为了告诉阮采苓这件事儿。

    让阮采苓怎么能不感动呢?

    愣了好久,阮采苓才抱着顾瑾郗的脖颈,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是啊,大哥这么瞒着我,连慕白都不告诉我,就是怕我为难呢,但是不跟我说其实更加为难,极乐坊是我管辖的地方,居然出了这种事儿,也是我管理不当,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跟你没有关系,这件事儿大理寺左寺丞已经密谋好久了,天机阁收到了消息,他曾想要拉拢一位王爷来做这件事儿,可是没有人愿意理会他,毕竟他一个六品芝麻官,谁愿意啊?”顾瑾郗说。

    “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阮采苓疑惑的问。

    弄死了自己两个儿子嫁祸阮家的产业,究竟有什么好处?

    顾瑾郗说,“他就是希望沐易佐能重视他们,毕竟现在是宣王府和定国公府的天下,其他人只能微微分一杯羹而已,想要更多的人,就势必要把阮家和宣王府拉下来,而对你的地方动手是最好的选择。”

    就因为阮采苓跟两边都有关系。

    而且关系匪浅。

    阮采苓是阮家的女儿,最受宠的女儿,而且她还是未来的世子妃,是顾瑾郗的未婚妻。

    甚至于连皇上和皇后娘娘对阮采苓都高看一眼。

    阮采苓的地方出了事儿,死了他家的人,皇上没准就会直接过问。

    他这就是用自己孩子的命在赌!

    听到顾瑾郗一点一点解释,阮采苓不由地冷了神色,“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居然就对自己的一对儿子动手?就不怕自己死了没人收尸吗?”

    “总要赌一把的,况且……我收到消息,田棕也才知道,小妾给自己生的两个儿子不是亲生的,而是小妾跟侍卫的孩子,他才不会手软,但那两个惨死的儿子就不知道情况了。”顾瑾郗话中富有深意。

    居然就这样牺牲了。

    阮采苓从顾瑾郗的怀中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说,“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儿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儿成为你我成婚的绊脚石,就凭他们,还不配。”

    看着阮采苓的样子,顾瑾郗当真是觉得光芒万丈。

    哪怕现在是深夜,顾瑾郗依旧觉得阮采苓的身旁有白色的光芒在闪烁。

    翌日清晨,去前厅吃早饭的时候,阮采苓说了一会儿要出去,沐易霏笑说,“都怪你大哥,总是忙活,苓儿都不愿意在家里呆着了。”

    结果阮诩尘却担忧的看了看阮采苓。

    一看今天阮采苓的神色,阮诩尘就知道阮采苓肯定已经都清楚了,但阮采苓不想让沐易霏担心,给沐易霏夹了一块鸡蛋,依旧笑着说,“可不是!我还不如去宴华楼喝茶呢!还能听个曲儿!嫂嫂的酸梅是不是吃完了?我下午买回来!”

    “好。”

    即将离开的时候,阮诩尘追了出来。

    “你知道了?”阮诩尘问。

    阮采苓瞅了阮诩尘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伸手将阮诩尘领口整理好,淡淡的说,“昨儿个都有人找上家门了,晴天被推倒了,胳膊还摔破了,我肯定会知道,我昨天已经去极乐坊了解了情况,我待会儿就带着仵作去衙门。”

    “嗯,我先回去跟你嫂子说一声,你去宴华楼等我吧,瑾郗……应该也去的。”毕竟慕白回去肯定会跟顾瑾郗说。

    顾瑾郗不会让阮采苓一个人面对这些,肯定会跟着一起。

    到宴华楼后,西银跟在阮采苓身后一起上楼,神色凝重的对阮采苓说,“果然,那群流民就是不该让你发善心,大晚上的还是去了田家,几个人都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带着一包裹东西,我派去的人跟着看了,是钱。”

    阮采苓翻了个白眼,进入房间坐下后,随便摆摆手,“那就杀了吧,反正也不是京城的人,我从来不会随便发善心,这种人就是要死的。”

    “好,我让人去杀了。”西银说。

    阮采苓皱眉,“带走杀,别在京城里,最近不想见血。”

    毕竟也是要成婚了,见血的事儿还是偷偷摸摸的好,不要放在眼前了。

    西银安排了人去,随后回来跟阮采苓一起等着江晨找仵作过来,没多会儿,苏挽月跟阮诩尘一起来了,在半路苏挽月就从阮诩尘那边听说了这件事儿,现在苏挽月也是有官职的人了,京城大大小小的事儿都逃不过苏挽月的耳朵。

    其实昨儿她就听说极乐坊出了事儿,她昨天本来是想要去玩的,结果有些事情缠身,才没去。

    “看你这脸色,昨儿没睡好?”苏挽月一屁股坐在阮采苓身边,伸手抬着阮采苓的下巴左看右看的,她轻声说,“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去极乐坊,你到时叫着我啊!能有多远?”

    苏挽月知道有些事儿,阮诩尘不愿意让阮采苓知道,阮采苓自己就会置气。

    她不会拦住阮采苓,反而会陪着阮采苓。

    没好气儿的瞅了苏挽月一眼,阮诩尘无奈的说,“姑奶奶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我能不生气吗!你们没上朝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姓田的已经把这件事儿闹到皇上眼前去了!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说什么自己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极乐坊这种地方,还说苓儿开设极乐坊这种地方就是误人子弟之类的,又不是苓儿求着他儿子来的!”

    听到苏挽月这么说,房间里的人都安静了。

    好半天才听到阮采苓叹息一声,“我知道这件事儿会让沐易佐知道,本以为田棕会稍微忍一忍,等事情闹大了之后再说,没想到……啧,这人也是麻烦!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应该说这人没脑子吧?”

    事情都还没做圆满呢,就已经捅了出去,连顾瑾郗都能轻而易举得到的消息,皇上只需要时间来调查总会查出来的。

    到时候,田棕就是一个死!

    别说什么加官进爵,什么把阮家拉下马了,什么都不可能!

    阮采苓有些头疼,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我本来这段时间不想进宫的,毕竟皇后娘娘刚来,可看现在这种样子,我成婚之前还真是要进宫跟皇后娘娘和皇上解释一番啊!”

    “你想去就去,直接递牌子给皇后就可以,不用跟沐易佐说,反正晚上沐易佐也要去皇后那,皇后会跟沐易佐说的。”阮诩尘说。

    他知道,阮采苓去见沐易佐的话身份是有些尴尬的,所以阮采苓不想去。

    苏挽月说,“要不然我去?”

    “算了吧……”阮采苓瞅了苏挽月一眼。

    这段时间苏挽月总是时不时的就抽风,谁知道她能不能说到点子上?

    阮采苓深吸一口气,越发的烦这个知县和田棕,两个芝麻大的小官儿,好好活着就可以了,哪儿这么多的事儿啊?

    江晨是跟顾瑾郗一起来的,顾瑾郗先进来的,看了阮采苓一眼,苏挽月立刻给顾瑾郗让了位置,反而坐在了西银的身边。

    “小姐,仵作已经找到了。”江晨说。

    阮采苓点点头,“行,这就去,让人在马车里等着就可以了。”

    “是。”

    顾瑾郗对阮采苓说,“现在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你若是想要解释的话可以跟皇后说,反正你也懒得见沐易佐是吧?”

    阮采苓,“……”

    是是是,在瑾郗面前,肯定是了!

    之前发生的事儿,虽然顾瑾郗已经不在乎了,可毕竟还是有一些人知道的,阮采苓去见明喻萱而不是去见沐易佐,就是为了避嫌,她知道皇后娘娘入宫之后,有很多人为了挑拨皇上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就拿她说事儿,但明喻萱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也就当做没听到。

    可她一定要做到心安理得。

    苏挽月说,“那我跟她一起入宫,两个人一起入宫还能怎么样?还能有谁随便乱说?”

    “这倒是可以。”阮诩尘说。

    在宴华楼又呆了一会儿,他们才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衙门。

    知县一听说阮采苓一群人到了,吓得手中的笔都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急急忙忙的起身,追问捕快,“怎么会现在就来呢?就算是查,也不可能现在就查到我的身上啊?我参与的……毕竟就是小事儿……”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看着知县的样子,捕快也有点慌了,毕竟不光是阮采苓一个人来了,两个世子都来了,还有一个将军!

    这样的阵容,谁不怕啊?

    “那现在……现在怎么办啊?”知县有些慌张。

    “还是得先出去把人都见了再说啊!”捕快说。

    知县点点头,“对对对,先出去,见了人再说!”

    “走!”

    外厅,阮诩尘和顾瑾郗已经坐在了主位上,而阮采苓都坐在阮诩尘下首的位置,苏挽月在阮采苓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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