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苍溪花钱要从宴华楼的账上走?我又不是养着他!”阮采苓说。

    关于这点,阮诩尘也没办法。

    阮诩尘是长月宫的人,但是从长月宫到京城需要很久的时间,就算是最快的马也要三天才能到,这段时间,苍溪与苏挽月在京城各处买了不少的东西,甚至于还在京郊买了一栋宅子!

    “买宅子?做什么?苍溪要娶苏挽月吗?”阮采苓手突然一顿,惊讶的问。

    阮诩尘摊开手,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来不问这些的,反正不管苍溪花了多少都是记账的,以后都还上就是了,所以我才说你啊,不要总是在宣王府里闷着了,外面需要你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最重要的一件……”

    就是成家。

    对于成家皇上与太子并没有直接处置,而是将权利交给了定国公府,听说是太子给皇上出的注意,说成家只是谢清远的下线而已,知道的并不多,无关痛痒的人交给定国公府也无所谓。

    沐易佐知道阮采苓与成府是有些私仇的,就要了这个权利给他们。

    阮采苓愣了愣,没想到沐易佐会这样做,这回阮采苓心动了,她合上账本笑着对顾瑾郗说,“那我就先回去把事情处理好之后再来照顾你!”

    顾瑾郗,“……”

    其实练武之人的身体素质一向都比寻常人要好,尤其是顾瑾郗这种高手,其实醒来之后的第二天顾瑾郗就可以下床了,但他担心若是自己展现的若无其事人,阮采苓觉得他不用照顾就回去。

    这才一直装的孱弱。

    没想到阮诩尘一来就把阮采苓给骗了回去,顾瑾郗无语,瞪了阮诩尘一眼。

    阮诩尘展开折扇笑道,“想来宣王世子的身体不会这么差的!要是真的这么弱,那我还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将我妹妹嫁给你这个病秧子了!”

    “你!”顾瑾郗气的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冲过去提着阮诩尘的后领把他从楼上丢出去。

    成府本来就是被当做棋子利用,知道的根本就不多,太子会注意这一家人也是因为有人要动手杀了他们,太子还派了人保护这一家人。

    他不在乎这家人的生死,只不过不能让阮采苓失望,阮采苓说他们怎么死,他们才能死。

    “动手的人是谁你可有头绪?”顾瑾郗也正了脸色,问阮诩尘。

    阮诩尘也迷茫的摇摇头,“沐易佐只说是个高手,并没看清人。”

    “我想我知道是谁。”阮采苓说。

    当初他们铲除了沐易琛的绝大部分势力,除了盛国的势力之外还有一个人,他们始终都没有找到,那就是林一成的小妾,利初晴。

    利家的遗孤。

    阮采苓想,就算沐易佐没看到人,至少也是有考量的,把成家交给她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说起利家。”顾瑾郗顿了顿,掀开身上的毯子起身,“其实原本沐易佐是想要放过利家这个遗孤的,当年利家的事情也实属无奈,可利初晴杀了这么多的人,帮沐易琛做了许多恶事,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管如何,得先见到人,利初晴对沐易琛可不是一般的衷心,如今沐易琛死了,她会对成家动手,应该是想要处理掉所有与沐易琛有关的人。”阮采苓说。

    纯慧疑惑的问,“若说跟沐易琛的关系,那自然是安阳的驸马知道的最多,为何不先杀谢清远呢?”

    提起这个人,阮采苓才想起来,当时虽然安阳捅了谢清远一刀,可太子说了不能让谢清远就这么死了,命太医把谢清远救了回来,现如今正关着呢。

    平王府被平反,可平王经过这一遭倒是也沉稳了许多,许多事情上都没有这么激进了。

    “大牢岂非是这么好进的,尤其是沐易琛被人从大牢救出之后,太子更是命人严加看守,怕是利初晴想要动手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杀成厉生。”

    既然如此,那就先送成厉生一家人,上路吧!

    从宣王府回到定国公府也没有几天的时间,阮采苓倒是稳得住心神,也不去管成府如何,只是每天吊着这群人的胃口,在家中不是对账就是整理以前的东西。

    成府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等着最终的结果。

    当他们知道他们的处理权交给定国公府之后,成厉生与成老夫人好几次登门拜访,在门口跪了许久,成老夫人一辈子都摆着架子,可死到临头也不得不给自己的小辈下跪,只求一个生机。

    阮祁也说了,太子将全力交给他女儿,并非是他做主,所以求他没有用。

    可成厉生与成老夫人也知道,经过上次的事情后,阮采苓与他们成家算是结了仇,不管怎么求都是没有用的,所以再看到怀孕的沈芸韵,恨不得将沈芸韵打死。

    沈芸韵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落在阮采苓的手中,并且败的如此彻底,没有任何的生机。

    “小姐,成府那边又来了人,在门口求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说是若小姐愿意饶他们一命,愿意将沈芸韵交出来,任凭小姐处理。”青芮说。

    几乎每天都是这样一出,阮采苓都懒得理会,只让侍卫把门守住,不放任何人进来。

    经过上次阮诩尘大婚那日的提醒,阮采苓还特意让人将后门给堵上了,还派了一个人守着。

    听说,后门曾传出响动,但是外面的人发现是死门后便离开了。

    侍卫见声音渐渐远去翻墙看了看那人,是个女子。

    肯定是沈芸韵无疑了。

    侍卫看清沈芸韵的手中还是拿着匕首的,估计她是想来杀了阮采苓,不管成府的人能不能活下来,既然她要死,她就要拉着阮采苓一起死!

    好在后门提前堵上了,并没有让沈芸韵得逞。

    阮采苓放下笔,擦擦手上的油墨,“不用管他们,只需拦着他们不让进门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青芮就不明白了,小姐究竟在等什么?

    她只知道,每隔两日,婷菲便会偷偷来一趟。

    连阮诩尘都不明白,这一日,顾瑾郗与阮诩尘刚从皇宫出来便一起到定国公府来看望阮采苓,毕竟顾瑾郗的伤势是可以自由行走的,但阮采苓伤的是膝盖,就只能在软榻上休息。

    终日无聊。

    这一日,到定国公府的人还挺齐的,苏挽月与苍溪从京郊的宅子回来前来看望,西银与宸恒一起从宴华楼到这边来,阮诩尘与顾瑾郗还是最晚的。

    “你到底在等什么?”阮诩尘不明白直接问阮采苓。

    纯慧嫁过来也有段时间了,纵然她了解阮采苓,却也不明白她现在的意思。

    见这么多人都来找自己要个说法,阮采苓从书中下抽上来一个本子,放在桌子上,顾瑾郗与宸恒对视一眼,不明所以的拿起来看了看。

    里面记载的是日期,可这是关于什么的日期?

    “沈芸韵嫁到成家没有多久便知道,成府没有几个好人,只要他们在一天自己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沈芸韵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就是沈芸韵的后路。”

    阮采苓伸手在本子上轻轻敲了几下。

    “沈芸韵还没嫁出去之前我就查到府上后厨被人动了手脚,沈芸韵在咱们的餐饮中下了毒,虽然一时半刻死不了,但日积月累那些毒素就会直接爆发,她这一次到了成府也不过就是重来一遍。”

    但是这一次,沈芸韵比较心急,她下毒的剂量还是很大的,按照婷菲每隔两天来回禀一次的情况来看,再有几天,整个成府都会展现出中毒之症。

    她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这种毒靠的是在体内日积月累,等真正可以查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晚了,到那个时候我会出面给成府一个面子,让他们继续活着,这样一来也显得咱们定国公府大气。”

    “既然你都知道沈芸韵在下毒,那你现在答应不就好了?”纯慧问。

    阮采苓晃了晃手指继续说,“沈芸韵会加大剂量也是因为她知道,成府为了他们本家人活命,要把她交到我的手中送死,她要看着成家的人无药可救才会收手。”

    既然这样,那整个成府的人都中了毒,唯独沈芸韵一个人不会吃有毒的饭菜,那最后活下来的人岂非是沈芸韵?

    难道阮采苓不想要沈芸韵死?

    西银也不太明白了,她坐在最后面的位置,正在嗑瓜子,她翘着脚疑惑的问,“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沈芸韵死还是希望她活着?”

    阮采苓挑眉看了西银一眼,“有的时候死只是一种解脱而已,尤其是对沈芸韵这种人来说,我自然是要我的表姐好好的活着,永远带着痛苦孤独的活着!”

    宸恒无奈的叹息一声,用可怜的目光看了顾瑾郗一眼,“你呀,唉,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对不起苓儿的事儿,不然我怕你……”

    顾瑾郗,“胡说。”

    不管阮采苓的手段再残忍都好,却永远都不会用在自己人的身上,顾瑾郗永远都不会怀疑阮采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