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师名叫宁子生,听村子里的人说老爷子好早之前孤身一人就来到这里,不知年龄几何,但是好多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自己出生就见这老医师生活于此。说来也奇怪这老医师面貌几十年都不曾有大改变,无非就是多了几条皱纹,头发越来越白。人们起初也是奇怪不已。

    但是又转念一想老医师一身医术超绝,好几次把镇子上一些半脚踏入棺材的人给救回来,怕是自己也有一些驻颜延寿之术,让人心生羡慕,而且宁老爷子为人和善低调,最重要的是每次收取诊费,有钱人给个有钱的价钱,穷人给点柴米油盐,在镇子上声望颇足,不管是谁见了都得尊称一声老先生。

    都怕万一以后自己有个什么疾病闪失,指望宁老爷子给自己来个妙手回春。

    宁老医师自从收上苏长青之后,百般疼爱,但是对于医术上却严厉刻薄的很,长青也知道自己的往事,对自己爷爷养育之恩感激不尽,努力学习宁医师的医术,一一牢记在心。

    长青看着面前的佛像,自己早前问过爷爷很多次,为什么自己爷爷要拜这佛像,这佛像到底是何来历,宁子生也不答只是说不管以后如何,都要相信这佛像。

    每个月的月初与月中,宁子生都会祭拜这佛像,但是从不要求苏长青祭拜,苏长青疑惑,宁老爷子便说只要是你心中有个念想就行,祭拜与否不要紧。

    大约半个时辰,苏长青泡完澡穿上一身干干净净的粗布衣服,便接着把浴盆废水收拾的干干净净,去后院小屋寻找师傅。

    苏长青推开门进去,小桌子上摆满了饭菜,鸡鸭鱼肉,炒菜汤羹,一样不少。

    “哎?我说爷爷,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做这么多好吃的。”苏长青小跑到桌子前,平时自己爷爷虽然对自己疼爱有加,什么好吃好喝都给自己,但是这么丰盛的饭菜只有在每年的春节才会做。

    苏长青看了看自己的爷爷,穿了一身雪白色的袍子,头发输的整整齐齐扎在头冠里,整个人干净精神,在苏长青的印象里爷爷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从来没有这么正式过。

    “你这小娃娃正在长身体,不吃点好的这么成,来来来,快坐下,赶紧趁热吃。”宁老爷子笑着看着长青,摸了摸胡子。

    苏长青闻言坐下拿起筷子对着桌子上的菜就一顿风卷云残。

    “长青啊,爷爷教你的药理医术,天素九针,可曾记住?”宁老爷子看着狼吞虎咽的长青,笑着说道。

    “长青早就记住了,滚瓜烂熟。”苏长青不看宁老爷子继续吃着,腮帮子鼓鼓的喃喃道。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宁老爷子捋一捋胡子,高兴的笑着,随后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长青,你会恨爷爷吗?”宁子生饮了一口老酒,放下酒杯,突然认真的看着苏长青。

    苏长青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爷爷,呆了呆,舔了一下嘴边得油。

    “爷爷您这是为何?长青虽小,但是也和学堂得夫子学了很多,夫子说一个人应该有三不为,不做忘恩负义之人,不做言而无信之人,不做偷奸耍滑之人,爷爷养我十年,虽不曾有生育之恩,却有养育之恩,又传我医术,做我师傅,长青心怀感激,为何要恨爷爷?”

    宁子生常年出诊,带着长青接触的人很多,事情也很多。长青也聪明伶俐,有灵性,比同龄人懂事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爷爷等等有个病人,要出去几天,这几天你就自己在药铺,自己做饭,记住要按时泡澡。”宁老爷子仰头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子。

    “爷爷现在就走吗?”长青抬起头看着宁子生。

    “对,现在就在,爷爷把自己几年看病的银针留在了房中的抽屉里,你有时间记住取出来。”宁子生转头吩咐到,拿起旁边的药箱,便朝外走去。

    “爷爷去哪里看病?长青送您出去。”长青见爷爷走的急,连忙起身相送。

    “是一个大病,一时半会儿治不好,去哪里你不要操心,看好药铺,把每天的功课做好就好了,具体看那人诊治的情况,短则俩天,多则五天,爷爷就会回来。”宁老爷子挎着药箱,摸了摸长青的头,和长青一起走到门口,转身让长青回去,自己慢慢走向街道。

    长青目送爷爷消失,转身回到屋子里面,坐下继续吃着饭菜。

    自己爷爷医术高超,名望大的很,镇子周围一些人也请爷爷出去治病,是常有的事情,但是爷爷每次出去看病都会让长青留在白马镇看着药铺,说是自己走后如果来人问诊抓药,让长青自己打理打理,可以入手自己把握,感觉不行的话便等自己回来再说。

    长青年纪随小,但是这医术却继承了宁子生,看起病来也头头是道,也算是小有名气。人们都说宁老爷子收了个好弟子,后继有人。

    长青吃完之后便认真把铺子收拾了一番,便坐在药柜门口看起宁老药师的俩部医典《难经》与《百味》。

    这《难经》宁老爷子说是自己祖传的医典之一,这难经中的“难”指的是“问难”或“疑难,其中包含药理,针法,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医治之法,称做百医之术,里面还包括毒法。所写繁杂。

    《百味》也是祖传之一,这不是菜谱,而是药谱,里面全是稀奇古怪之药,和其功效,越往后长青越没有见过,怕是只是传说之物,里面还有万物皆可为药之说。

    长青当初还和师傅打趣到,这《百味》说万物皆可为药,那这破鞋是不是药,结果被宁老爷子狠打了一番。

    苏长青看着入迷,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苏长青点燃蜡烛,见没有人来药铺,便早早关了门。

    自己返回屋子,开始帮宁老爷子磨一些药材。

    长青把药材一味一味的准备好之后,突然觉得鼻子湿湿的,像是有鼻涕流了下来,长青抹了一下,结果发现满手都是血。

    “这是怎么回事?”长青急忙找来盆子与布,开始清洗,越洗越多,一盆子清水很快变成了血水。接着长青开始整个人发热,汗流不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青飞快地把衣服解下,慌忙的跑到一个大水缸子前打开盖子跳了进去,冰凉的井水仅仅给长青带来一丝丝凉意,接着那股子热气有窜了上来。

    长青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身脉络都在燃烧。接着全身暴起红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全身。

    “糟糕!中毒了!”长青赶紧调整呼吸,右手搭在自己左手手腕上感受自己的脉搏,自己的全身阴气在流失,人只有阴阳调和才会活着,现在自己阳气流失阳气冲体,脉象混乱,是中毒之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长青咬咬牙,猛然想起中午的饭菜,和爷爷的话,心头一沉。

    “难道是爷爷?不!不可能!”长青甩甩头,摇摇晃晃的朝药柜走去,想取出爷爷留下来的银针。

    谁知双腿渐渐麻木,整个人瘫倒在地,鼻子里面血流着流着变成黑色。

    耳朵也越来越听不到声音。

    长青艰难的扣着地板,指甲都快磨出血,病痛折磨这他紧紧咬着牙,朝着药柜爬去。

    长青好不容易取出银针,这是目光越来越模糊,双目居然也要失明,长青靠着最后的力气飞速的用针扎在自己几个穴位之上。

    用针之法稳,准,狠。

    双目模糊渐渐止住,双腿也有些知觉,但是别的症状依然未解。

    长青急忙抓药,身子飞快的打开药柜的抽屉,灵活的取着药材。

    又是十指翻飞,封住自己几个血脉,控制毒素,赶紧制药。

    忙活了好大一整子,药材撒了一地,前前后后喝了百种药材。

    “师傅,为什么。”长青无力的喃喃,终于倒在地上,背靠着墙面,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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