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可不拘俗礼,王妃这未免也太放纵了吧。”

    书逸瞧着吃相可堪比拟清初小儿的画心,一边宠溺地替她拭去粘在唇间的残羹,一边笑叹,“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那小子样样都随了你。”

    “你都要赶我走了,这不吃一顿少一顿么。”画心放下盛着百花羹的紫玉蛊,长吁一口气道,“俗话说,吃饱了好上路。”

    以后,怕是再也吃不着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魂渣都不剩。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心口竟狠狠刺痛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从她生命里被狠狠剥离了。

    满桌的珍馐佳肴里,汤影摇晃,画心却恍惚看见了一个人,面似白玉,慈口佛心,一双眸子望着她,沉静中微带哀伤,清绝幽凉。

    如云中远月,遥不可及。

    若说她是他心头朱砂,那他便是她心头白月,时时想起,念念不忘。

    书逸不知她心思飘远,心有别念,瞧着她似玩笑又似认真的表情,心头似乎被尖针一扎,“心儿,你还在生气。”

    气,当然生气。

    真不知道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过得这么惨!

    想见的人见不到就罢了,她都命不久已了,这呆子还要欺负她!

    她手指紧紧扣着酒案,无法自控的真力冲指而出,就差将坚硬的檀木生生抠出一个洞来。

    最后惨笑着扑进书逸怀里,画心泄愤般将满脸的羹汤在书逸胸前的衣襟上,蹭啊蹭啊……连着隐隐从眼角渗出的眼泪……

    叫你欺负我,冬风寒冽中罚我站了一下午。真想看看你,待我死了以后,抱着我尸骨无存的衣角后悔不迭声泪俱下悲痛欲绝的模样。

    可我,活着不能向你解释,连死,也不能告诉你。还要给你娶小老婆,帮你将余生都安排好。

    这岂止是委屈,简直就是憋屈。

    好气啊!

    真是气得想将天地都翻一翻,究竟是谁在主宰这一切,究竟是谁这么恨她,要这般折磨她!

    “怎么又哭了?”书逸被画心突如其来的眼泪弄的方寸大乱。

    方才回来时他一路认错,还带她重温大婚旧景,一起看万家灯火,本以为已经哄好了……

    “你说怎么了?”画心仰面看着书逸,眼睫泪光盈盈,嘴角,却在偷笑。

    “……”书逸无语凝噎,垂首看着画心,半晌后,憋出一个字,“乖。”

    乖?

    画心黛眉一蹙,大落落三个字写在脸上:凭什么!

    二人大眼瞪小眼,默默对视着。

    画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日心里是又气又难过,而且这种症状,在看到书逸时,格外的强烈。

    强烈到她想忽略都难。

    仿若,所有的气所有的伤心,皆是由他而起,而且是入股入髓的伤,无法逆转的伤,他偿尽所有都无法弥补而她也难以原谅的伤!

    可她偏偏又不知道为什么。

    好似她是自己犯了病,要无理取闹般。

    摁着生疼的心窝,画心气极反笑,“呆子,最近我总是心口疼得厉害,怕是不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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