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掌风已至。

    地灭不敢自己一个人避开,恐掌风伤及画心,被逼得只好往前一扑,抱着画心就榻一滚,从榻左侧落地。

    他们方立住身形,软塌已在霸道的掌风下四分五裂。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比冰还冷,比山还沉,比剑还锐的怒声,“地灭!你对本王的王妃做了什么!”

    画心失踪后,书逸来过念安堂一趟,未寻见画心,又去别处寻了一圈,依旧没寻着。

    他觉着画心除了念安堂也并无别的去处,隧又寻了回来,果不其然,老远他就瞧见花阁灯火昏昏处隐有双影交叠。

    推门一看,便见地灭钳制着画心压在榻上,俯身正“欲行不轨”

    不由大怒,怒不可遏。

    他整个人笼罩在灯烛的光晕下,湖蓝色的袍子上雪色的云纹被灯光晕染成朝霞,而他浑身透着的杀气,让他看起来仿若是朝霞里晨起捕猎的鹰隼,随时要扑过去吃了地灭。

    “我尊为王妃之师,王爷认为,我能对她做什么?”地灭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不卑不亢。

    画心正在游魂,又受了梦引,整个人晕晕乎乎,完全是懵的,这么一摔一滚,身子摇摇坠坠,站都站不稳。

    地灭伸手虚虚扶住她,见书逸莽撞,乱吃飞醋,不仅让他功亏一篑,竟还将他和画心想得如此龌龊,亦是怒形于色。

    “你”书逸见地灭衣衫端正,没有丝毫不妥,虽靠着画心很近,却并无半点浪徒之举,隧敛了怒色。

    可他闻着室内的迷香,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懒得搭理地灭,看着画心气道,“心儿,过来。”

    那语气,竟是命令,甚是严厉。

    许是气糊涂了,又傲娇要面子,不好屈尊去地灭手里抢人,于是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竟认为画心真的会乖乖听话地过来

    他大概是忘了,即便是平日里正常的画心也是他使唤不动的,向来都是他自个巴巴贴上去,何况今日这个游魂般的画心

    果不其然,画心见到书逸,如同见了鬼般,猛的往地灭身后缩了缩,惊恐地叫道,“快,快让他走!”

    惊恐和愤怒交叠在一起,似怕书逸怕到了极致,这种恐惧让她已经忘了自己方才是要逃离地灭的,而是疯了一般将地灭当成救命稻草般狠狠攥住。

    地灭瞬间猜到了画心的心魔必然与他相关,略一沉吟,他踏步上前,果断地将画心护在身后,冷冷看着书逸,沉声道,“王爷请回吧。”

    怒视,再怒视

    隐忍,再隐忍

    沉默,再沉默

    暖阁门大开,风声猎猎呼进来,卷走了室内的迷香,卷进了旷野的寒气。

    画心赤脚站在地板上,衣衫单薄得有些料峭,加之她此时不懂运神力护体,微有寒意侵入,便有些受不住。

    书逸瞧见她冻得青紫的脚尖不经意地搓来搓去,像个无措的孩子,知她受了寒,心疼得难受,顿时更加没了耐心,只想带着她速速离开念安堂这个鬼地方。

    不止因为不喜欢地灭。

    而他本能地感觉到这里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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