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陌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目光中却带着杀意。

    杜丽本能地感到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她之前所以为的那个彬彬有礼、文弱温柔的人,更像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在遇见了猎物时毫不犹豫地亮出了獠牙!

    “说吧,你到底把人藏哪儿去了?如果你真的缺钱,不,不是你,而是任家,如果他们真的缺钱,只要把人交出来,这笔钱,大家一定会给的。要是不,哼哼,我有无数法子让你开口,而且没有一种是让人愉快的。你打算怎么选?”

    此时,子书陌的笑容在杜丽看来简直可以说是狰狞,她的心一阵狂跳,但是终究镇定了下来,脸上畏惧的神情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静地可怕的脸。

    “你凭什么说我藏起了那些人?”不仅是表情的改变,杜丽就连结巴也不结巴了。她扬起脖颈,双目直直地盯向子书陌,双手撑起身体,冷漠的脸直逼向子书陌。

    这番变化虽然让子书陌感到非常意外,但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哪怕杜丽的气息都呼到了他的脸上,他也不退让分毫。

    两人几乎鼻子杵着鼻子,由于凑得太近,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凭什么?哼哼,就凭它!”子书陌说着,一手指向了书架上的一个公仔。

    这个公仔是树枝制品,有一桶薯片那么高。它被塑造成了一个顽皮的少年形象,穿着蓝色迷彩背带裤,明黄色的t恤,棕色卷发上斜戴着一顶八角帽,手上拿着一个相机。虽然这个公仔没有生命,但是他手上的相机却是货真价实的网络摄像头。

    就如戴眼镜的人有时会戴着眼镜找眼镜,拿着手机的人还会四处找手机一样,人们总是特别容易忽视摆在眼前的事物。

    在望向那个公仔的瞬间,杜丽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跟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现在还需要我向你提供证据吗?哦,不过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你看看,你是怎么在我离开房间的时候翻我的屋子,并且拿走了我的‘证据’的录像。不过,现在,你需要先把你的包给我。”

    子书陌不由分说,一把抓过了杜丽的包,顺手将她的手机也抢了过去。

    此时敲门声响起,子书陌眼睛死死地盯着杜丽,抱紧了她的包和手机,挪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雷强带着一票人冲了进来,除了警察还有七大家族的家主们,不算大的客房顿时被塞得满满当当。

    杜丽漠然地看着众人进来,既没有慌乱的神情,也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稳稳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屠老爷子走到沙发旁坐下,曲二爷、雷老四分别在他左右坐下,费七妹抄着手站在杜丽身旁,任老三坐在单人沙发上,米六弟和彭老五站一起块儿,也守在杜丽身旁。五短身材的彭老五和一派时髦风尚的米六弟凑一块儿非常具有喜剧效果,这是现在谁都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一点,就算注意到了,也笑不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个清楚!”屠老爷子五官都要拧一块儿了,一旁的雷老四用胳膊肘撞了撞屠老爷子:“老大,现在怎么回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孩子们安全回来!”

    屠老爷子使劲儿皱了皱眉头,似乎可以用皱眉挤出灵感似的。他低头思忖片刻,跟着点点头说道:“嗯,没错!你!你就是要钱是不是?我们给!你把人放了!”

    杜丽面无表情,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抿紧嘴唇就是不说话。

    众人七嘴八舌地冲着杜丽劈头盖脸一阵咒骂,杜丽却如沐春风,那模样瞧了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与此同时,子书陌拿着杜丽的包和手机拉着雷强走进了卧室,将东西交给了雷强。杜丽的包里不仅有手机,还有笔记本电脑,但是这两样电子产品都只有密码解锁功能,雷强立刻找来了网警,调来了最擅长破解密码的人。

    在进行运算的同时,子书陌和雷强一起返回了客厅里。

    怒不可遏的雷强冲到杜丽面前就给了她两记响亮的耳光,下手之重,顷刻间,杜丽的脸便红肿起来,嘴角隐隐有些渗血。

    “贱人!快说!雯雯在哪儿!?你不说,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雪地里!”雷强说着还真就上手,子书陌一瞧不是个事儿,连忙上前拦住了雷强。

    “你杀了她也没用。”子书陌凑在雷强耳边悄声说道:“你去盯紧他们解除密码,另外,派人去发现刘箐箐尸体的地方找找,既然确定是杜丽了,那么我觉得他们被扔在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有,那种大型货车一般都有gps定位系统,让老杨沿着那辆货车经过的地方找一遍,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雷强尽管很不情愿,但是扫了一眼七大家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在暗示他听子书陌的话,犹豫片刻,雷强气呼呼地朝着卧室走去。

    子书陌从茶几上地抽纸里抽出一张纸巾,仔细折叠了几下,返身回到杜丽身旁,将纸巾递给了她:“雷强这个人你比我更清楚,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不过,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不如我一点点地告诉你。

    其实,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但是有几个地方做错了,尤其是今天来这里,还换了一双高跟鞋,并且喷了浓重的香水,而你最错的地方就是趁我出门打电话翻找我昨天晚上在医院里提到的‘证据’。

    在南武市的饭店发现曲典被绑架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这群人中有人和绑匪是一伙儿的。到了酒店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并且居然留下了雷芸和任达。按理说,扔下雷芸可以理解为她受伤了,绑匪出于某种善意放弃了她。可是留下任达,那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考虑到任达对雷芸的非比寻常的感情,他冒着风险留下来陪着雷芸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确定究竟是任达还是雷家兄妹与绑匪有关。于是,在医院的时候,我分别向两个人说了我藏有证据的事情,但是我分别对他们说的是不同的地方。我告诉雷强证据藏在书桌的抽屉里,对任达我说的是在沙发的坐垫下。

    同时,我让雷强找人在我屋里安装了摄像头,这样一来,如果潜入我房间中的人去翻书桌,那么雷强就是同伙,如果有人去翻沙发坐垫,那同伙就是任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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