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刚亮,许褚便派出传令兵,将散关被攻克的消息急报后面的魏延,原本应该连夜派出的,可是栈道险恶异常,白天行走尚且需打起十二分精神,晚上想要通过,那基本上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于是传令兵直到天亮才被派出。

    传令兵离开后,许褚命令士兵饱食战饭后,开始清剿残敌,谁也没想到,清剿残敌的过程顺利的让人难以想像。

    原来西凉军的统治早就不得人心,当关中百姓得敌益州军攻克散关后,无不拍手称快,他们主动联络虎卫军士兵,将隐藏起来的守军一一挖了出来,甚至自发的出手抓捕残敌,而被他们抓获的,没有一个是被活着交到虎卫军守中,一个个都被愤怒的百姓“招待”致死,有些极端的百姓甚至出现生食其肉的情况……

    发展到后来,有些潜藏起来的敌军竟然主动跑了出来,找到虎卫军士兵投降,当虎卫军士兵问他们原因时,竟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们是害怕落到百姓手中,一旦落到百姓手中,那可是十死无生,而投降虎卫军,至少生命还是很有保障的!

    只半天时间,巷战中最困难的差事之一——清剿残敌,便获得了完胜。

    经过清点,此战共击毙一千七百余人,俘敌约两千人,有人要说了,不是还有一百人没找出来吗?非也,这一百来人全部死在了百姓的手中!

    虎卫军付出的代价只能算是微乎其微,死伤两百三十五人,其中战死一百零七人,重伤四十八人,余者皆轻伤。

    傍晚时分,魏延便得到了散关被攻克的消息,他立即修书一封,向刘璋报捷,同时为许褚、典韦和虎卫军全体将士请功。

    “将军,听说散关被攻克了?”伏案作书的魏延被一声大叫打断,抬起头便看见张飞风风火火的冲进帅帐,刚才那句话自然是他说的。

    “是的!”魏延点了点头。

    张飞狠狠拍了把大腿,道:“不愧是虎卫军,这么快就拿下了散关,要是我的七师上去,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一直以来也没和老黑、老痴分出高下,这场仗下来,算是被他们踩在脚下了!”说到后面,颇有得酸酸的感觉。

    魏延道:“翼德不必妄自菲薄,虎卫军作为主公亲卫,士兵都是从各师、旅优中选优而来,集合了全军精锐,战力原在其余各师之上!不过虎卫军里面还有翼德七师的人吧?说起来七师也是虎卫军婆家之一嘛!”

    “哈哈,不错,不错,将军此言有理……和虎卫军较量,我的七师是差了许多,这是大势所趋,没什么好说的。可即便论到单打独斗,虎卫军四大虎将中,我也仅仅比周仓那二黑脸(在张飞等人眼中,典韦是大黑脸,同为虎卫军大将的周仓也就成了二黑脸)高上那么一点点,和大黑脸,老痴,还有那个一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个响屁的吴铭都在伯仲之间,问题是我的七师中找不到这样的高手,搞的我每次见到那四个家伙都有点郁闷,你说要是这四个家伙一起动手,我可就倒大霉了不是?”

    “虎卫军身负保护主公的重任,自然是卧虎藏龙了,但是到了两军对垒,面对千军万马,个人的武勇的作用便微乎其微了……孙膑双腿残疾,一个普通士兵也能轻易杀死他,可为什么他能够在桂陵、马陵之战中先后击败强大的魏军,甚至逼的不可一世的庞涓自尽?皆因孙膑智谋过人,算无遗策,方以区区残躯实现了万人敌……此次散关能一战而下,靠的也不是是许、典两位将军个人武勇……此次散关之战,许、典两位将军先是以引蛇出动之计诱使部分敌军出关,消灭了这伙敌军后,许、典两位将军又借故拖延时间,直到关上守军换班,天色昏暗后方才扮成西凉军乘机夺关,别看这小小的拖延,那可是此次战斗成败的关键。守军换班后,双方彼此并不太熟悉,易装接近就不容易被人识破,再加上黑夜的掩护,就能最大限度的降低了被识破的机率,从而一举拿下了散关!”

    张飞点头道:“将军之言有理,萧何、张良、韩信三人若论武艺,远非黥彭可比,更遑论楚霸王籍,然而高祖皇帝不提黥、彭,独尊此三人为汉兴三杰,至于天下无敌的楚霸王更是于垓下大败,最后落得个乌江自刎的结局,由此可见谋略果然才是致胜之道!”

    ……

    次日,魏延率主力第九师、第七师、第十二师、第十五师等部陆续抵达散关。

    魏延没有轻易下令出击,大军在山岭间艰难跋涉了十余日,体力严重不足,噬需补充。向陈仓方向派大量探子后,他给十万大军的命令只有两个,吃饭和睡觉!

    此前的战斗中,许褚、典韦及时封住了散关南北大门,没有放一名敌军逃出关去,此后又严格执行许进不许出的命令,严密的封锁住了散关失守的消息,故而魏延方敢如此大胆的在散关休整。如果许褚、典韦让哪怕一个敌军逃走,他必定会不顾疲劳,本着兵贵神速的原则直逼陈仓,而后横扫整个关中腹地。

    安安稳稳的休息了一天,士兵的疲劳大大缓解,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第十五师师长雍闿率部直奔陈仓而去,同时离开的还有李典的骑兵独立第一旅,他的任务是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协助雍闿包围陈仓,令守敌求救无路,而后奔袭渝麇、汧县。

    渡过渭水后,李典一挥手,第一旅数千骑立即呼啸着直奔陈仓。

    陈仓南接秦岭、北靠陇山、西邻渭水、东依岐山,位置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历史上郝昭便以数千兵挡在此挡住了诸葛亮十万大军,魏延想要攻取,绝非易事。好在如今董卓军布防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头重脚轻!董卓将大量兵力置于一线,从而忽略了纵深的防御。这样做当然也有好处,在一线部署了重兵,就可能做到“御敌于国门之外”,但若是敌军突破一线阵地,由于后方兵力空虚,将难以有限抵抗敌军深入。陈仓也面临同样问题,根据战前情报,董卓在陈仓道一共部署了五千精兵,其中大约一千被抽调去了武功,剩下摆约五千精兵全部部署在散关,陈仓仅有少量县兵驻守,这些县兵平时征征赋税、欺负欺负老百姓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可是让他们和训练有素的益州军作战,还是算了吧,根本没有可比性!

    只用了半时辰,李典就将陈仓向外求救的通道全部关闭。陈仓县令吴勤被县丞从小妾房中叫起后颤颤巍巍的登上城墙,只向外瞄了一眼,便咯噔一声昏了过去,幸好县丞反应及时拉住了他,否则说不定他这堂堂县令就给失足摔死了。

    县丞吩咐浑身发抖的县兵紧闭城门后,扶着吴勤回了县衙。

    吴勤只是惊吓过度昏了过去,用湿巾敷了敷脸便醒了过来。

    “敌军退了吗?”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向县丞询问益州军动向。

    县丞暗暗哼了一声,人家摆明了是来攻城的,怎么可能不战而退?但县令的话他还是得回答:“回大人,敌军团团围城,岂能轻易离开!”

    吴勤大骂道:“混蛋杨其,无能至及,往日总是自夸饱读兵书、部卒锐利,自己又是什么万人敌,平时总仗着兵力雄厚,又有杨奉撑腰,没少讹钱,谁知道到一天要紧关头,屁事也顶不上,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就给解决了,早知道那些钱、粮拿去送乞丐,拿去喂狗也比给他糟蹋了好!”

    县丞道:“杨其所部虽有他调,但仍有近四千人马,散关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地,怎能轻易被人拿下呢?或许散关还在他手中,是不是派人向他求援?”

    “放屁,要是散关还在他手中,城外的兵马难道是从天上飞过来的?要不怎么说他是个废物呢?几千兵马驻守散关,就这么无声无息被人解决了,就算喂几千条狗,临死还得叫唤几声吧,让主人知道府中有客不请自来吧?”

    县丞点了点头:“大人高见……”

    “报……”门外有人大呼一声。

    “进来!”吴勤心知不会有什么好消息,冷冷的道。

    一名小卒几乎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道:“回大……大人……城外来了大群敌步兵,看……看样子有好几万人,漫山遍野的……”显然是受惊过度,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吴勤一把抓住小卒的衣领道:“你看清楚了?”

    “回……回大……人,小人看的一清二楚,城墙上的兄弟们也都看见了……”

    “下去吧!”吴勤无力的坐下,颓然道。

    “是!”

    “原本我还想着对方是骑兵,攻城无力,想借着夜晚派人出城向相爷求援,熟料对方步兵竟然来的如此迅速,转眼敌便将攻城,你可有妙计退敌?”吴勤对县丞道。

    县丞拜道:“回大人,县中仅有兵马六百人,而敌军多达数万,实力相差悬殊,请大人恕罪,属下才疏学浅,无计可施……”

    “唉,本县也知道要你想出解决办法很难……”

    “大人,城中无兵可用,城破已成定局,属下以为,眼下不是考虑如何击退敌军的时候,而应该想一想如何保住大人的性命!如果大人不当即立断,一旦城破,大人恐身陷囹圄啊!”

    “本县也知道,可若是我等投敌,日后若相爷追究起来,你我满门无幸矣!”

    “回大人,若是大人早下决断,不用等到日后,眼下便有杀身之祸!而且小人观益州牧施政清明,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物足民丰,刘大人深得民心,日后必成大器。相爷性格乘张、残暴蛮横,百姓皆恶之,非人主之资,早晚必死于非命。此次刘州牧大举北伐,大有一战平定关中之势。如今散关己失、陈仓眼看不保,刘州牧大军深入关中已成定局,若其与武功主力里应外合,击败相爷主力轻而易举,大人不如早投之,也可保得阖府安康,若得刘州牧重用,封侯拜相也未偿不可!”

    县丞见吴勤皱起着开始思考,又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眼下相爷失败已成定局,大人若投之则献城有功,日后刘州牧论功行赏也有大人一份;若大人迁延半刻,被刘州牧大军攻入城中,就为时晚矣,大人必被冠以相爷一党的罪名,若好运或可保得性命,若时运不济,必罪及满门啊,故而还请大人早作决断为是!”

    吴勤猛的拍了拍桌子,道:“我决定了,开城迎义师入城,你随我一道去迎接义师,并向刘州牧请罪!”

    “大人英明!”县丞赞了一声。

    93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