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举杯道:“各位,让我们共举杯,欢迎元直先生!”

    饮罢,刘璋单独对单福举杯道:“我适才方言‘一壶浊酒喜相逢’,不料即遇大贤,为此幸事,当浮一大白!”

    单福连称不敢,与刘璋对饮一杯。

    放下酒杯,刘璋道:“元直先生,如今我大汉江山被小人把持,倒行逆施,致令天下大乱,烽烟四起,民不聊生。璋身为大汉宗室,不愿坐视汉室天下衰微,不忍黎民受苦,抱定决心,以毕生之力兴复大汉,万死不辞。在下自知才疏学浅,难以担此大任,幸好蒙文达等人悉心相肋,方略有所成。元直先生乃当世大才,在下斗胆,肯请先生鼎力相肋,为我大汉江山社稷出一份力,也不负先生生平所学!”

    单福起身拜道:“敢不从命,单福拜见主公!”

    刘璋哈哈大笑,亲自扶起单福,照例道:“有元直相助,我当如虎添翼!”刘璋忽然感觉老是这么一句,不说别人,自己也烦了,心中一动,道:“取笔墨来!”

    一名亲卫立即回到下层舱室,不久便捧来笔墨纸砚。

    命人辗好墨,刘璋取过一支毫笔,奋笔逆书。

    众人皆知刘璋“文才”如众,平时想求一方贴,一首诗可谓难如登天(其实是刘璋觉得自己太无耻了,老是盗用传世名作,害怕被雷劈,所以才惜字如金),现在见他主动作书,呼呀一声都围了上来。

    满宠清了清嗓门,随着刘璋的笔尖,念道:“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笔走龙蛇,不多时,一首《侠客行》便新鲜出炉了。

    一行旁白曰“大汉兴平元年夏六月二十三日,大江幸遇颖川贤者单福,窃喜难捺,泼墨留书为念”

    当刘璋落上自己的大名后,众人哄然叫好,有人胜盛刘璋运笔“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有人称道诗文大气磅礴、豪情满怀,有一种舍我其舍、谁与争锋的冲天霸气……

    刘璋皆一笑而过,待笔墨全干后卷起,亲手将这张价抵千金的蜀纸赠给了单福。

    单福激动不已的接过,连连称谢,一来,诗中所言却实深入其心,二来,他知道刘璋亲赠作品,意味着对他的信任和重视,只要他小心、勤奋一些,功成名就可谓信手拈来。

    众人立即抱以艳羡的眼神。

    张飞则起哄,让刘璋也给他写一副字。刘璋却立即拒绝了,这家伙纯属捣乱,如果给他写了,说不定哪天就被他拿去换酒喝了,再说了,盗版传世名作这种事情还是能免则免吧!

    “素闻元直乃至孝之人,如今元直既愿随我入蜀,何不将母亲接入成都奉养,一来可解母亲思子之苦,共享天伦之乐。二来元直可承欢母亲膝下,尽人子之本份!数年前,我有一篇拙作,名为《游子吟》,诗是这样写的‘慈母手中线……报得三春晖’。”反正已经盗用了,再用一次也没什么,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有一天,有人会有单福的母亲为挟,让他离开。

    单福听罢这首感人至深的游子吟,想起年迈的母亲,作为历史上出了名的孝子,他再也忍耐不住,泪水长流:“昔年,吾年少任侠,伤人性命,不得不离家避祸,留孤母在家,至今已六载矣,每每念及,吾无不悔恨交加,悔的是若非当日年少轻狂,何至于斯?恨的是身为人子,却不能奉养母亲……”

    众人劝了一会儿,刘璋立即让周仓排人秘密去颖川,将单福的母亲接到成都。

    单福长跪在地,称谢不已。

    酒过三旬后,调整好心态的单福拜道:“主公,荆州新定,人心未稳,为何主公不多镇些时间,如此急切的赶返益州呢?中原多年战乱,许多才华横溢之人避祸进入荆州,如果主公可以多停留些时日,择节拜望,众人必然趋之若鹜,为主公效力。主公立志兴复大汉,若能广纳贤才为己用,必能早成宏愿!”

    刘璋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出了益州的事情。他也知道荆州现在有不少人才,可是自从入主益州后,他的身边可说人才鼎盛,文臣武将一大批,远超所有诸侯,因为对人才的炽热不如刚刚穿越而来之时,便没什么心思玩什么三顾茅庐,他相信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他的势力强到一定的范围,加上他还顶着大汉宗室的名头,他相信人才会主动寻找上门的,学得文武艺,货在帝王家嘛!再加上代荆后事务繁忙,也没时间让他去三顾什么茅庐的。

    单福听了刘璋的话默然无语,他很清楚,相对荆州而言,现在直到很长一段时间里益州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荆州虽强敌环视,但彼此互相牵制,难给他人可乘之机,而中原却是征战频然,那些躲避战火之人一时无法归家必在荆州长久驻留,只要他们还留在荆州,以后总有时间慢慢征聘,何况这些学养深厚、才智出众之人皆非甘于平淡之人,只要他们留在荆州,见识到刘璋的强大,意识到刘璋日后的成就,想比他们会放弃读书人那偏执的自尊,毛遂自荐吧,自己不就是这样的吗?

    众人再次举杯。

    不一会儿,单福又道:“听闻主公在益州实施新政,提倡汉蛮一家,不知这荆南数十万蛮人是否能享受新政之利?”

    “荆南有蛮人?”刘璋奇怪的反问道,此次攻取荆南可谓古井不波,恰逢益州又发生叛乱之事,他的注意力全部飞越万水千山,回到了成都平原,自从打下来后,荆南的事情他还真没太在意,这会儿听了单福的话也不禁一愣。

    荀攸等人听了单福的话惊讶有之、惭愧有之……博学如荀攸等自然不会忘记荆南蛮人,只不过他们先是沉浸在全取荆州的喜悦之中,后又被成都的叛乱吸去了注意力,竟然将荆南蛮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而作为谋士,他们的责任就是为主公出谋划策,拾遗补漏……显然,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尽到谋士的责任。

    刘璋忽然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历史上关羽丢掉荆州后,刘备亲征东吴,可不就说服荆南蛮人帮自己卖命,一起征伐东吴吗?荆南蛮也称武陵蛮或五溪蛮,因为主要分布在武陵郡,而武陵郡又有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蛮人,故而得名五溪蛮。演义里面五溪蛮王沙摩柯可是一箭射死了东吴绝代猛将甘宁啊,可见他也是一员罕见的猛将,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弄到自己的军中才行!

    刘璋诚恳的鞠了一躬,道:“此次行色匆忙,未有安排,幸有元直提醒,否则遗祸不小,吾在此谢过元直!”

    单福自然不敢受此大礼,起身避让,连声不敢!

    重新落座后,刘璋又道:“以元直之意,荆南蛮人之事该当如何处置?”

    单福既然提了,自然已有打算,毫不犹豫的道:“主公无需担心,属下曾学习过益州新政中关于蛮人的处理办法,以属下之见,主公关于汉蛮一家、通婚、提高蛮人地位等办法非常合理,堪称完美。经过三年多的努力,可谓是成效显著,也证明了主公的高瞻远瞩,以属下之见照之办理即可解决荆南蛮人问题。不过汉蛮积怨已久,所谓冰冷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循序渐进解决荆南蛮人问题,恐怕所需时日较益州蛮解决更久。蛮人多桀傲、骁勇,若不妥善处置,必生内乱,而主公志在天下,所谓时不我待,岂能长期受制于内?稳定内部刻不容缓!以属下之见,主公可遣一能力出众之人前往荆南,处置荆南蛮之事,在蛮人村寨、集市大力宣传益州的蛮人政策。另外,可自益州遣派大量益州蛮前往荆南,让他们以现身说法的形势向荆南蛮人宣传,毕竟都人蛮人,肯定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刘璋看了看荀攸等人,见他们缓缓点头,道:“元直之言甚好,待返回成都后吾立即请大哥、二哥派得力之人前往荆南。不过……派何人主理荆南蛮人之事呢?”

    郭嘉拜道:“主公,属下倒有一人选……”

    “哦,奉孝快说!”

    郭嘉道:“鱼复县,哦,应该叫永安县,永安县令董和,才华出众,此前只因永安县作为攻略荆州前进基地,需得力之人坐镇,主公方才委以县令之职,然而大家都很清楚,以董和之才,坐困一县之地难以令其一展所学……此刻荆州已经平定,似乎应该给董和重新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才是!”

    “董和?”刘璋默念了一个这个名字,郭嘉说的不错,以董和的才能委为县令可谓是大材小用,但当初情况特殊,永安县又地处要害,这才不得不委屈董和出任县令,不过话又说回来,李通不也是被委为县尉了吗?这何偿不是大材小用!既然现在荆州全部拿下,那他们也应该挪动一个位置,给他们一个更广阔的空间去翱翔了。

    “奉孝之言有理,董和就任永安县令以来,尤其是讨伐王睿期间确保粮道补给畅通,功勋卓著,现升任董和为护五溪蛮中郎将,全权处置五溪蛮人一事。另,永安县尉李通骁勇善战,深谙兵法,讨伐王睿期间协助县令董和维持永安稳定,功不可没,升任为校尉,刻日前往荆东战区听用。永安县令、县尉之职由巴郡太守司马郎择贤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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