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欣赏了半天的巨石抛洒,兴致缺缺的回了帅帐。今天的“炮”击与往日几乎没什么差别,为了避免伤及城内百姓,刘璋命令不得将石弹投进城墙后十丈之外,于是乎几乎完全靠肓射的投石机投掷的大量石弹都落到了护城河中,除了溅起冲天的水柱而什么也没有得到,少量石弹虽然落到了城墙上,但遭受了好几天“炮击”的守军早已经学的精明了,一旦发现投石车被推出来,一个个便早早的找好了掩体,即使有暴露在外的人被巨石瞄准,因为巨石的速度很慢,只要保持镇定,要避开也非难事,故而战果极微,唯一的收获或许就是守军的士气一日不如一日。刘璋曾笑言,就这样“炮”击一个月,江陵也许就不战而降了!

    回到帅帐的刘璋接到了鲁肃报来的敌情。阅罢,刘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将其递给一众谋士传阅,众人看后都要认为鲁肃的处置十分妥当。

    却说江夏及荆南四郡得知刘璋起兵攻打荆州后的反应。

    黄祖得到王睿的调令,勿勿阅罢信手用其擦试了刚才饮酒时不慎溢出的酒渍,而后弃在地上。他对刘璋和王睿的战斗一点兴趣也没有,管它谁胜谁败呢,他只关心自己屁股下的江夏太守的宝座,一道命令,江夏各地戒备直线上升。

    长沙太守乃王睿心腹苏代,得知刘璋兵围江陵后,尚未得到王睿命令的他便传来一众文武,命令整军出征。可是长沙的情况却十分的不乐观,首先他入主长沙仅年余,城内孙坚的势力尚未完全清除,这些人都躲了起来,随时准备跳出来给他一刀。也有不少孙坚旧部在孙坚败亡、孙氏逃离长沙后选择了啸聚山林,以武力抗击王睿对长沙的占领,这些人兵力或许不多,但一个个都是长沙本地人,可谓是地头蛇,对长沙的情况了如指掌,铁了心跟苏代对抗倒底,苏代历经年余征讨,却始终未能将其全歼,且有燎原之势。如今的苏代虽贵为长沙太守,可是他能掌控的地区,除了治所临湘外,只有北边的下隽、罗县、益阳、湘南、醴陵五县,而长沙治下共有十二县,也就是说有一半的地方游离于他的控制之外。不受苏代制约的六县分别为连道、昭陵、安城、茶陵、攸县、容陵,此六县之中有四县被武陵、桂阳、零陵乘孙坚被杀,长沙大乱之机出兵攻占,此后始终处于三郡实际管辖之中。其中昭陵被武陵曹寅占据,连道被零陵刘度占据,茶陵、容陵被桂阳赵范占据,攸县、安城则处于无政府状态,属于孙坚旧部游击区域。苏代手中的兵力连攻占长沙全境尚力不从心,他拿什么解救江陵?他可不会撒豆成兵!何况江面已经完全成了益州军的后院,没有水军的长沙军想要跨过浩浩长江可谓难如登天……他想要尽快出兵,可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棒,他不得不悻悻的取消了自己的计划。然而王睿告急的文书到来后,他的心态立即发生了转变,王睿对他可说是有知遇之恩,对王睿的命令他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的,于是一个歹毒的计划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

    零陵和桂阳接到王睿的书信,没有弃之不顾,他们让信使回复王睿,他们马上整顿兵马,尽快出兵,不过长江上益州水师称霸,他们过江之前,荆州水师必须击败益州水师,否则没有办法安全渡过大江。打发信使离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对方派出了使者,深切了交流了彼此的意见后,达成了一个共识——拖!解围江陵?先不说曹寅会不会放他们过去(曹寅和王睿明里暗里的争斗可谓尽人皆知),就说益州此次出兵规模吧,乖乖,十万大军啊,这说明刘璋攻占荆州的决心是何等的坚定,他们这点兵力送上去还不够人塞牙缝呢,何必自寻死路?两人暗中约定守好各自的地盘,彼此守望相助,无论刘璋、王睿谁胜谁败,反正自己继续当自己的太守就行(墙头草虽然一时无危,可是他们也不想想,一旦别人腾出手来,还能容忍他们继续当权下去?)。

    曹寅更是看都没看王睿的书信,直接丢到了炭火之中。心里还呸了一声:“我不出兵给你来个落井下石你就偷着乐吧,还想我帮忙?白日作梦!”曹寅从头到尾就没有解救王睿的打算,可是在鲁肃攻取了、踏上江南的土地后,他明显感觉到了来自益州的威胁,暗中调了五千人前往孱陵以作防备后,他又暗暗与刘度、赵范取得了联系!没办法啊,一旦刘璋获胜,而刘璋又打定主意要全取荆州,那么曹寅所处的武陵就是首冲之地。顶在最前面的曹寅自知非益州之敌,这不,开始给自己找起了盟友。刘度、赵范能当上太守见识也不会差,虽说往日三人之间有些矛盾,但为了继续统治自己的地盘,现在三人可说一拍即合,关系那真是“情同手足”,往来书信中的语气亲热的不得了。

    王睿不得不感到悲哀,五郡之中唯一一个愿意向他伸出援手之人自己也深陷泥潭,其余四郡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不得不以南阳、南郡两郡抗击倾力而来的刘璋。

    身处当阳的张飞尽管非常希望带领所部杀出城去,将张允、吴巨所部击溃,甚至全歼,可刘璋给他的命令是在当阳一线阻击襄阳援兵,严令不得主动出击。张飞可不敢违背刘璋的命令,只得率一万精兵窝在城中。

    张允、吴巨二人一路行来,已经得知当阳陷落的消息,两人一番商议,一致认定,若不收复当阳,大军继续南下,当阳城中敌军随时可能从背后捅来冷枪,当即决定速克当阳,而后方可继续南下解江陵之围。

    两人休整一夜后,第二天发起了对当阳的攻击。

    当阳是个小城,护城河只有两丈来宽,水深也较浅,张允、吴巨自然没将这区区护城河放在眼里,他们伐木成梯,一万五千多人抬着无数长梯搭在护城河上,高声大叫着踏上长梯!

    张飞被勒令不得出击,心头可是窝着一口火的,他瞪着一双大环眼看着敌军逼近护城河、架起云梯、士兵踏上云梯开始冲锋、荆州军逼到城墙角、云梯竖起……张飞一直没有下令攻击,他要给敌军来个狠的,好好的出出胸中的恶气。直到敌军一波波箭矢抛向城墙上方,士兵举着盾牌小心翼翼的开始攀登,他这才一声轮船汽笛般洪亮的暴喝:“杀……”

    此前似乎空无一人的城墙上忽然冒出无数人头,响彻云天的叫喊声中,无数的箭矢、滚木擂石狂风暴雨一般向城墙下倾……

    荆州士兵早已经发觉城墙上方诡异的安静,他们曾经以为守军有什么阴谋诡计,可是当他们踏过护城河依然没有遭遇到抵抗后,他们还以为城中已是人去楼空,心中还有些窃喜,以为益州军胆小如鼠,见己军容强大,便乘夜色逃遁了,谁料乐极生悲,反击瞬息而来,来的是如些猛烈,以致于片刻的疏忽便招来了灭顶之灾……

    雨点般落下的箭矢、滚木擂石,只一波便杀伤了数百人,荆州军的惨叫此起彼伏,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身先士卒的吴巨大叫着:“中计了,快反击,不然都得死,冲上去,杀光益州人,冲……”一边叫一借着荆州士兵的身体掩护,猫着腰东躲西藏躲避着益州军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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