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直处于昏厥之中的刘焉再一次清醒过来,他立即让人将涪县城中文武全部叫到榻前,刘璋等人意识到了什么,怀着悲伤的心情命人通知大家。

    半个多时辰后,所有人便到齐了,连严颜也接到命令立即赶来了。

    刘焉艰难的看了看房中诸人,道:“我决定……传州牧之位……于四……子刘璋……诸公……皆吾之执……友……请大家尊重我……最后的决定……璋儿年幼……希望诸公好好扶佐,将……将我益州基业沿续下去……诸公请放心,吾此举并非草率,吾……已考察璋儿许久……,绝对是可以托付大事之人,若有诸公的帮助……他日益州必定大兴……”

    刘璋氏兄弟听了刘焉的话,并没有表示出意外,刘焉传位于刘璋的事情早已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刘焉见众人不答,不由历声道:“怎么……你……你们……我还没……死……你们就要造反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齐声道:“属下愿奉璋公子为主,从此后以璋公子之命是从,肝脑涂地、死而无悔!”

    “好……好……日后……你们会发觉……今天的选择是……何……何等明智……”刘焉露出一丝微笑,转向刘璋道:“璋儿,益州的重……担以后就……由你来挑了,遇事多听……各位叔伯的话……凡事三思而行……勿给我益州百姓带来祸害……”

    刘璋泣道:“父亲教诲,孩儿时刻铭记……”

    刘焉又看了看另外三个儿子,道:“范儿、涎儿、瑁儿,璋儿是你们的弟弟,以后你……你们要多帮助他……记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三个做哥哥的也哭泣着答应了刘焉的话。

    刘焉看了看四个儿子,道:“若你们做出兄弟阋墙之事……死后也别来见我……”

    四人连忙应了。

    刘焉看向自己的夫人,喃喃道:“为夫去了,莫要伤悲……”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

    刘焉浑浊的双目不觉老泪纵横,忽然,他直起腰,嘴里连呼“杀鲁……”随即溘然而逝。

    房间之中顿时哭声震天,刘母见眼见丈夫离世,悲伤过度,当即昏迷了过去。刘范忙叫来丫鬟,送去了离此稍远、显得清静一些的一处院落。

    待送刘母回房后,刘范来到刘璋跟前,道:“季玉,父亲已经仙去,为保我益州稳定,请你立即接任州牧之任……”

    “大哥……父亲尸骨未寒,我若……”

    刘涎也道:“季玉,父亲的遗命大家都听到了,所谓蛇无头不行,请你立即尊从父亲之命,立即接任州牧一职……”

    “可是,父亲大仇未报……”

    刘范道:“正因父亲大仇未报,你才要立即接任州牧之职,而后名正言顺率军为父亲报仇……”

    严颜道:“公子,先主之命我等皆亲耳所闻,我代益州将士,肯请公子立即继承州牧之位……”

    一众文武想到刘璋在城万的两万多虎狼之师,异口同声的请刘璋继位。

    刘璋不再推辞,便在父亲尸身之前宣布接任益州牧,众人立即改口称“主公”。

    刘璋接任州牧,第一件事便是为刘焉发丧……

    十五日后,益州各郡(汉中除外)郡守皆亲往致哀,并参见新主公。

    刘璋命人用了半个月时间在峨眉山下为刘璋修造起一座陵墓,在五里多长的送葬队伍护送下,刘焉的棺椁被葬入陵墓之中,一个时代结束了……

    比历史上早两年登上州牧宝座的刘璋并不怎么高兴,他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刘焉这个父亲,可是这个父亲却因为自己的到来,比历史上早死了两年,这是不是意味着,是自己害死了他?

    埋葬了刘焉后,一身孝服的刘璋召各郡郡守议事,他并未对各郡守做出任何调整,所有人仍各司原职,他只有一点要求——兵!他要向张鲁报仇,汉中乃益州屏障,地位极其重要,必需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总感觉有把刀悬在自己头上!而且父仇不共戴天,岂可不报?还有一点,此时攻打张鲁时机最好,一来哀兵必胜,二来张鲁五斗米教初创,尚未普及,或迁延日久,令五斗米教影响日重,再行出兵攻打,不易取得汉中百姓的拥护。

    经过一番经打细算,刘璋终于从各郡共挤出了一万兵马。

    刘璋将成都事务交给益州别驾赵韪、治中张松和兵曹从事黄权三人同共管理,涪县守备则由吴懿负责。虽说这些人里面有两个反贼,另外两个在走投无路之时也投降了敌人,但是刘璋刚刚接任州牧,名望全无,只能暂时全部留用,如果此时他来个官场地震,恐怕他还没汉中,涪县已经易主了!而且不论是反叛,还是投降,都还有许多年时间,刘璋可以从容部署,暂时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公元191年,秋九月,刘焉下葬后的第九天,十八岁的刘璋率三万大军并两万民夫戴孝出征,讨伐张鲁,以报国仇家恨(国仇自然是说张鲁不尊上命,割地为王)。

    刘焉入主益州这两年在益州广施仁政,百姓深感其德,得知他被张鲁害死,皆十分难过、悲愤,刘璋征用民夫转运军粮物资的告示刚刚贴出去,短短三天功夫便有两万多自告奋勇,刘璋大叹民心可心之际,将其中年老体弱、不堪重负的人排除后,留下了两万年富力强的。

    自踏上栈道,刘璋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蜀道难》,每日有大半时间,大军行走在这种叫做栈道的道路上。这些所谓的路往往位于山腰处,脚下是插入山腹的木板搭建的道路,宽不及一丈,为防腐败,上盖有阁楼遮雨。走在这样的道路上,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行。比如最精锐的英武军,面对十倍、百倍的敌人他们不会有半点害怕,可是刚刚踏上这栈道之时,第一次零距离感觉到它的惊险后,无不胆颤心惊,一个个目不斜视的往前慢慢挪动,深怕脚下一滑,便落下万太绝壁。倒是益州本地兵马将其视作无物,有说有笑的如同旅行一般,不时斜眼看看如蜗牛一般的英武军,狠狠的“报复”了一平并时牛气冲天的他们。就是那推着木牛流马或是挑着担子的两万民夫,也是一个个健步如飞。

    说起这木牛流马,名字还是刘璋名的,毕竟如果叫独轮车也太“低俗”了,所以他也就毫不客气的将罗大师的发明借来用用。木牛、流马功能和原理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木牛个头更大,能负重四百斤,“y”字型的车把需要两个人操作;流马稍小,能负重一百七八十斤。要说这木牛流马虽然看起来简单,可是真正开工建造才发觉并不容易,主要就是车轮制作非常麻烦,要求非常精密,需要熟练工人精心制作,因而极耗时间。刘璋急于进攻张鲁,没有时间等待,有一天他乘车马车外出时忽然想到何不就用马车车轮代替?想干就干,他立即让人根据马车开发新的独轮车,很快就造出了样车。因为马车轮轮非常大,作成的独轮车“货箱”相应增大,一人操作非常困难,与是便有了“木牛”。木牛与流马同时建造,省去了许多建造车轮的时间,终于在刘璋要求的时间之内造出了木牛三千辆,流马一千七百。为了加速赶路,刘璋派了一万民夫采取轮流休息的办法操作,虽然增加了耗费,但是行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民夫的压力相应的极大的降低,在民夫之中获得了极大名声的刘璋肯定了自己的决策。同样的,余下挑担的一万民夫,也按刘璋的要求只负担八千,以保证随时有两千民夫处于休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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