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嫂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那些粮商消息灵通的很,他们在朝中都有人,各地有多少粮食他们一清二楚,就连国库里还有多少余粮他们恐怕都清楚!”

    “这么说你们就是放出消息说你们已经筹到了足够的粮食他们也会知道是假消息啰?”安宁放下水壶起身。

    虎子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为难,“这个法子薛大哥早就想过,对外放出消息就说胡大哥已经筹到了足够的粮食正在回来的路上,那些粮商们知道了以后怕粮食砸在自己手里,肯定会立马将手里的粮食脱手的,但是问题就出在这儿,这些粮商消息精通的很,咱们又不可能琐城,封锁消息,所以.......”

    安宁了然,思索片刻道,“其实这个法子不是不可行。”

    “嗯?”一直在沉思是薛青山立刻抬头,期待的看着安宁。

    “就是风险有些大,搞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安宁道。

    “安宁嫂子,那你说说咋办?难不成真的封城?可是咱们一封城那些粮商肯定也知道咱们想干啥,封了没用啊!”

    “不,城肯定是要封的,但是消息就不用散播了.......”

    安宁将自己的想法与薛青山和虎子详细的说了一遍,薛青山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虎子的眼睛也慢慢发亮,最后薛青山拍板,

    “就这么干!”

    有了主意,薛青山心情大好,小喜给安宁打下手,安宁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小菜,薛青山和虎子边吃边喝。虎子酒量好,最后薛青山喝趴下了虎子还精神奕奕。

    安宁最怕薛青山喝醉了,山一样壮的人她扶都扶不动,还是虎子帮忙将薛青山扛进的卧房。这边安宁一边给薛青山擦身,一边叫小喜帮忙安排虎子住宿。

    沐休的时候虎子经常过来蹭饭,经常就在薛青山这里歇了,因而平时安宁也就给虎子留了专门的房间,收拾起来也不难,扫扫灰尘就好。

    事不宜迟,第二天薛青山就下令封了城,芜城的粮商们听说薛青山下令封了城,立马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哼,他薛青山肯定是想断了咱们与各处的联系,好散播些迷惑人心的消息,让咱们自乱阵脚!”为首的粮商负手而立,胸有成竹道。

    “对,封了城又如何,咱们有的是法子跟外面联络,他薛青山以为困得住咱们?”有人附和。

    “对,没错,咱们不需要理会他,他薛青山买不到粮食的,咱们就等着看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对,没错,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就是!”其他粮商纷纷应和,这些商人不仅经营着粮食生意,还经营着其他产业,几乎把持着芜城的经济命脉,他们也并不是不惧怕薛青山,毕竟民不与官斗,他们不过是仗着如今芜城正在恢复期,经不起动荡,知道薛青山不会轻易动他们罢了。

    于是小慌片刻后的粮商们再一次恢复了淡定。

    后面几天薛青山依旧是每日去芜城各大粮商家里买粮,只是这次明显不那么认真了,人家闭门不见他稍微留一会儿了也就走了,人家跟他踢皮球他也不急了,还会顺势跟着踢几脚。

    薛青山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这些粮商们还等着薛青山放出消息,说已经筹到足够粮食的消息呢,可是几天了,他们都差人出去打听了几圈儿了,市面上一点儿关于筹粮的消息都没有。

    反而是薛青山,像是惯例一般每日都要来走一趟,无功而返也毫不在乎,或者说表面上很在乎,实则像是走形式一般。粮商们纷纷不解,你不散播消息你封城干啥?

    这几日市面上静的可怕,没有任何消息传出,那些等着看戏的粮商们心里有些惴惴,总觉得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

    正在这些粮商们抓耳挠腮之际,有探子说昨晚半夜里有一队车马出了城。

    “出城?”为首的粮商眉头一皱,封城这些天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怎么还有人出城?

    那探子道,“小人数了数,得有好几百人,穿着普通布衫,拉着空车,一行人浩浩汤汤,守城门的官兵也没阻拦。”

    “拉着空车?”粮商们惊住了,这个时候半夜三更拉着空车出城?

    “可看得清是些什么人?”为首的粮商虽这么问,可是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那探子不过是个打探消息的,被粮商们围着一通逼问,头顶冒汗,“太黑了,小人不敢离的太近,只看见他们都穿的布衫,扎着头巾,或许是城中百姓家里断粮了潜出城去找粮食?”

    “没用的东西!”为首的粮商一脚踹在探子肚子上,“再去给我打探!”

    那探子被踹了一脚跌在地上滚了几圈,忙不迭的爬起来磕了头就往外跑。

    粮商们看着探子灰溜溜的背影,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里冒出来。

    “难不成薛青山封了城是想锁住已经筹到粮食的消息?”

    所有人呼吸一滞,怎么会一下子有那么多百姓出城找粮,普通百姓又怎么会有马车,守城的官兵又怎么会放他们出去?答案只有一个,这些人是薛青山手下的将士!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会被无限扩大。芜城依旧静悄悄的,仿佛每天晚上出城的人马不曾有过,薛青山依旧日日上门。粮商们心里着急,偏偏放出城去打探消息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他们真是小看薛青山了!

    偏偏这个时候派去监视薛青山营地的人传来消息,说是薛青山暗中派人在清点军响和营队的粮草......

    这几天薛青山再去那些粮商家里,粮商们不再避而不见,纷纷热络的同薛青山攀谈,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偏偏薛青山如今不欲与他们多说,见他们不愿意卖粮,立刻就走.......

    粮商们陷入了一种未知的恐惧中,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已经有家底薄些的粮商们坐不住了想要将粮食脱手。在为首的粮商的震慑下才暂时没有行动,然而心里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薛青山见时机差不多了,该收网了。于是芜城的粮商们在这个时候终于收到了来自城外的消息。放出去无数探子只回来这么一个,还奄奄一息,然而这一个消息就已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那消息就是胡大富已经押着数百车粮食在回来的路上了,不出十日就能到达芜城!

    粮食们已经无暇顾及胡大富在哪里筹到了的粮食了,他们如今该担心自家仓库成山成海堆积的粮食该怎么办!

    于是第二日芜城许多小粮铺一早便开了门,粮价恢复到了从前的价格,百姓们蜂拥而至,排队的人能一直排到城门口。

    一旦有人开了头,其他人再也坐不住,纷纷开了门,价格比以前更低,从街头到街尾,米粮店生意一家比一家火爆,一家比一家价格低,粮商们都怕自己家的粮食卖不出去砸自己手里。

    芜城百姓经过之前那一遭,虽不明白现在粮商们闹哪一出,但想着多买些粮食总是没错的,于是纷纷出来买粮。

    然仅仅是零售已不能解燃眉之急,饶是已经卖了三天,也才卖出去一半,粮商们急了,再有不足十来天胡大富就要回城了,到时候他们的粮食就卖不出去了。

    此刻他们想到了薛青山,能一下子消化这么多粮食的只有他了,可是如今薛青山已经筹到了粮食,肯定不着急再买,粮商们犯了愁。

    安宁种的花花草草已经扎根了,安宁如今不需要再管,任由它们野蛮生长。这儿的女人们都或多或少种了几园子菜或是几亩地,都是营队分配的。

    安宁也有,但是薛青山不让她种,于是如今家家户户下地施种的时节,安宁只能在院子里看看书晒晒太阳,实在是闲得发慌。

    薛青山进院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安宁像一只猫咪一样懒洋洋晒太阳的模样,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虎子。

    安宁自躺椅上站起,脸上微红,这会儿胡嫂子她们下地估计都回来了,她还在晒太阳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小喜将茶水端上来招呼客人,还不待落座,虎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安宁嫂子,你真的太神了,你知道现在多少粮商排着队求咱们买粮食吗?”

    那些粮商们知道如今只有薛青山又能力能一口气将他们多余的粮食买了,纷纷暗地里找薛青山卖粮,生怕被别人抢了先,粮商们为了赶紧脱手,价格不到市面上的一半。

    薛青山不露声色,每家每户都买了些,毕竟前段时间他着人清点了一下营队的余粮,确实不多了,如今多备一些也不要紧。这会儿商户们还在庆幸自己脱手快,估计明天胡大富回来了他们哭都哭不出来了。

    当初薛青山的计策是封锁城门,在城中放出消息称胡大富已经筹到了足够的粮食正在回来的路上,并让营中将士组织好车马装作去运粮食的模样,但薛青山知道计策的可行性并不高,因而没有实行。

    而安宁的计策只是在薛青山的计策上稍微改动了一下,一点是不主动放出筹够粮食的消息,让粮商们主动去猜,并且主动去探听消息,另外就是按部就班的去商户家买粮,不需要真的买,做做样子就好,让商户们真的相信薛青山已经筹到了粮,天天去买粮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

    见虎子那么高兴,安宁就知道粮食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遂也放下心来了。这个计策她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薛青山真的就去实施了,而且还成功了。

    “安宁嫂子,你咋就那么肯定那些商户们会相信那个探子的话?”

    那些商户们放出去的探子一早就被薛青山关起来了,饿了几天,很轻易就被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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