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亲自前往赵镝的帐篷内搜查,很快便找到了那份圣旨,透过圣旨内的内容间接证明了赵镝前来招安之事的确无误,这让吴用暗暗松了口气,既然有圣旨在那就说明赵镝没有说谎,看来大宋朝廷是真的想要招安自己这批人。

    不过圣旨是给琼州刺史李冈的,内里并没有提到赵镝,也没有提到赵镝的身份,这倒是令吴用颇有些纠结,不知道赵镝所言究竟有几成是真,又有几成是假。

    吴用此人心思深沉,他不信赵镝会这么老实,毕竟赵镝之前已经有过先例,至少他罪人的身份就刻意隐瞒着自己这些人,若不是鲁达全力逼迫之下,自己这些人险些就要被赵镝给欺瞒过去。

    吴用拿着圣旨回到赵镝身边,微微点头道:“吴某姑且相信朝廷的诚意,但是王爷你的身份我们还是需要验证一番,就不知道王爷可否言明,然后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梁山众雄并没有太高出身之人,所有想要验证赵镝皇室的身份比较困难,但是不验证清楚的话,吴用又不太放心,所以只能够尽量从赵镝口中套话,当然他也绝对不会真的就按照赵镝的话去办,而是会去多方求证。

    赵镝自然知道吴用的心机,不过他本来就没有在这方面说谎,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接道:“八年前宋国皇位承袭的过程,以你们的身份地位估计根本无从查证得了,不过在赵谛承继大统之后,他废除自己兄长的王位,并以毒害先帝为由将自己兄长赐死,死后更是追号为’孽’,以示不孝,整个孽王一脉全部贬为三等罪人,而孽王嫡长子赵镝给赐名狄,意为狄奴蛮夷,直接被发配琼星给甲士为奴,这些信息想必以你们之能还是有可能查出来的。”

    说这自己的身世经历,赵镝显得十分平静,甚至带着淡淡的调侃之意,令吴用都不得不脸色数变,最后忍不住道:“这么说来镝王爷是孽王的嫡长子?那不知道这次前来梁山招安事宜为什么会落到王爷的头上来呢?要知道如王爷之言,此时王爷应该是在军营内做甲士奴才对吧?”赵镝这番解释倒是能够解释通赵镝身为皇室嫡脉却又是罪人之身,不过随之而来的新问题又出来了,既然赵镝在军营为甲士奴,那他怎么又可能成为招安梁山的招抚使呢?

    赵镝冷笑道:“还不是你们梁山干的好事。你们每年都要袭营数次,可是这些年伪帝即位之后却不思进取,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之下,边陲军士战力极速下降,连面对你们这些毛贼都束手无策,每次被袭营之后就只能拉出一些替死鬼做垫背的,而最好的替死鬼就是像本王这样的甲士奴,本王十分不幸今次被选中了,为了活命本王能如何?只要在大宋疆域范围之内,本王的血脉封印之力便如同樊笼一般死死笼罩着本王,为了活命本王之能豁出去,直接从法场逃脱给李冈那贼厮献策招安你们梁山了,而本王身上有血脉封印,李冈这厮自然对本王最为放心,既然是本王献策也就一事不烦二主,直接让本王担任了这个招安使者之职了。”

    吴用听完赵镝这番叙说之后才知道事情竟然有这么多的曲折,更没有想到朝廷招安梁山的真正幕后操纵主手竟然是赵镝,而赵镝之所以提议招安他们梁山却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活命。

    这一切还真是曲折离奇啊!

    不过如果一切真如赵镝所言的话,至少对于自己梁山众人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好事,毕竟吴用看过宋帝的诏书,书中交代水泊星依然可以划归在水泊梁山众匪的治下,而水泊星将作为琼州府治下的一颗荒星,梁山众匪成为琼州府的一支独立军专门驻守水泊星,而琼星星域的众星将开放和水泊梁山的贸易互通有无,这些条件对于梁山众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梁山上众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胡作非为反而逼得宋国朝廷直接向自己低头了,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结束双方之间的矛盾。

    吴用心中此时已经信了赵镝七分,不过还有三分疑心,需要等待进一步的验证,不过此时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客气谦卑之态,对赵镝拱手道:“之前没有想到王爷的经历如此离奇,多有得罪还请王爷恕罪。”

    赵镝直接摆手道:“行了,咱们之间也用不着来这套虚的,本王不但无权无职,更是一介罪人之身,其实你心里也知道本王奈何不得你们,所以也不用表面装出这副谦恭之态来。本王之言你们大可以去一一验证,但是本王有一点需要申明,那就是于大勇那五十名将士是本王亲自带过来的,那么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受苦,你们最好不要伤了他们,否则本王必会给他们讨回公道,本王说到做到,你们可以把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但是一旦让本王出手了的话,那就休要怪本王言之不预。”

    赵镝说到最后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锋芒毕露,气势极为摄人,让一旁的吴用和鲁达两人脸色均是一变,虽然赵镝是罪人身份,但是他身上的皇族血统却是不会变的。这个世界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身份血统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尤为让人看重,所以即便赵镝趴在地上看似狼狈,但是那份高高在上的俯视感却给了吴用和鲁达不小的压力。

    吴用忙拱手道:“是,既然王爷有令,那用这就去吩咐下去,绝不让众将士受苦,不过也请王爷理解,必须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才能够还他们自由。”

    对此软禁于大勇一伙,赵镝倒没有什么意见,对吴用微微摆手,如同赶苍蝇一般直接让他离开。

    吴用离开之后,赵镝似笑非笑地看着鲁达,之前鲁达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做一个观众,而吴用离开之后他依然不动,此时被赵镝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浑身上下好像十分的不自在,表情有些忸怩和尴尬,几次欲言又止。

    赵镝见他不开口,便直接道:“想要学我的功法是么?”武人之间的心理是相通的,赵镝对于鲁达这样纯粹的武人其实更加欣赏和有好感,所以并没有过分为难鲁达,直接点破了他的心思。

    赵镝开口之后,鲁达立时精神一振,突然起身下拜道:“求王爷收鲁达为徒,鲁达拜入您的门下之后必然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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