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图索骥,在一栋写字楼的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李闯工程师。

    寒暄过后,我们进入正题。

    “我的情人叫文婷,”李闯开始讲述起来,“自从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见到她之后,我就被她的年轻和美丽所俘虏。我倾尽一切地满足她,而她也很快就成了我的掌中宝。我相信,我是爱她的,就像爱着我的妻子湄湄一样。”

    我认真地聆听着。

    这时,李闯点起一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看他这样子,烟瘾估计比我还大。

    “湄湄成为我的妻子已经很久了,”李闯在烟雾缭绕中思索着说,“我们在一个屋檐下摇滚着锅碗瓢盆,激情着柴米油盐;上床做爱,下床做饭,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很满足她带给我的安定生活和平静幸福,她让我不再漂泊,有了家的归宿。我承认,我是绝对不愿意失去湄湄的。”

    “咱们北漂能够安定下来,真的很不容易的!”我轻声说道。

    “是的,”李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然后一脸凝重地讲述起来,“自从认识文婷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在不愿失去湄湄给我的安定生活和幸福感觉的同时,也不想让文婷从我的世界消失。我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有可能焚掉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我承认,我和湄湄之间的山盟海誓和地老天荒,有时真的是很难抵御文婷胸前的两物。”

    “说实话,”我微微一笑,“我经常也会在美女的胸前迷失方向!”

    楚方芳的屁股在沙发上挪了挪。

    我抬起头,发现楚方芳正星眸微嗔地看着我。

    “湄湄依旧像往常一样的温柔和多情,”李闯微低着头,自顾自地讲述着,“我们一起做爱做饭,一起计划着生儿育女;文婷依旧和我在电话里联系,相约见面的时间和机会。和文婷走近之后,我开始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外面逗留;每次和文婷约会回来,我都会感到非常后悔,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湄湄,就发誓再也不去见文婷了,但一听见文婷那充满活力和诱惑的声音,我就把所有的愧疚和誓言一下丢在脑后,恨不得立即就见到她。我真的已经对文婷着了魔,那么狂热地喜欢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只要和文婷在一起,我感到做什么事都是充满激情的。我无法想象,某一天,如果文婷真的从我身边消失,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可以肯定的是,那天一定会变得像潭死水一样无风无波无聊透顶的。”

    “可以理解!”我一脸深沉地说。

    “文婷很快就认识了一位帅哥,”李闯一脸阴郁地说,“帅哥除了帅和年轻之外,看样子什么都没有。文婷有次问我那位帅哥到底帅不帅,我有点赌气地说他其实就像王木犊。文婷娇媚一笑,说我在吃她的醋。我心里何止像是在吃醋,简直就跟掉进醋坛里一样。我有些心酸地离开了文婷的住处,我希望一切就此了断,或许我们都该好好地生活了。”

    “那天的心情肯定会糟糕透顶的,”我轻声地对李闯说,“对吧!”

    “是的,”李闯语气沉重地说,“那天我的心情就是糟糕透顶。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却惊讶地发现湄湄正吃力地拎着个硕大的皮箱往外走,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一句话。我正想向她坦白和解释一切,却发现楼下的不远处停着一辆宝马,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以一副酷毙了的姿态微笑着倚靠在半开的车门旁,然后顺手接过湄湄手中的皮箱。湄湄上了车,头也没回。汽车开得飞快,扬起的灰尘几乎能飘到我的脸上。”

    “她走了?”我轻声问道。

    “是的,”李闯痛苦地说,“她走了,我才如梦初醒。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玩火,但没想到还有人在纵火。面对湄湄的离去,我甚至没有足够的底气和任何的勇气去询问。我所能做的,就是坐在狼籍一片的屋子里,想我和湄湄在一起时曾经相濡以沫度过的日子。”

    “在北京,”我思索着说,“相濡以沫,真的很有难度!”

    “是的,”李闯苦笑着说,“我在想到相濡以沫这个成语的时候,感觉想笑;我在笑的时候,心里其实在流泪。”

    李闯讲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睛里,我明显地看到了有些许的泪光在闪。

    “我知道,”李闯苦笑着说,“属于我的‘情人梦’已经醒来!”

    我看了看李闯,又看了看楚方芳,指了指她的包。

    楚方芳手脚麻利地从包里取出一本《伤心橘子》和200元。

    “这是我新出版的一本书,”我对李闯说,“送你一本吧!还有,这200元,是采访您的一点谢意!”

    “书,我收下了!”李闯微笑着说,“200元就算了,你们能够听我倾诉,我已经很满足了!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对人说,真的会很难受的!”

    我起身和李闯用力地握了握手,转身告辞。

    楚方芳紧随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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