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觉得贸然接许嫣然的电话有些不大妥当,但听她自己都这么说了,姜尚也就不再扭捏了。

    接了电话,他张口就叫了一句:“清清,你找嫣然有什么事吗?”十分妥帖自然的问句。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除了电话另外一头突然僵持住的林清清。

    对,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许嫣然的手机里传了出来,而且还叫她清清,真的是叫她楞在了原地。

    难道许嫣然说要见的朋友是这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从林清清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一旁的欧远澜发觉了什么不对劲,他伸手在林清清面前晃了两下。“怎么了?”继而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了?林清清也想知道怎么了。“那个……你好,我找嫣然?”清了清嗓子,她决定先不要先声夺人。

    “嫣然在厨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听着厨房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姜尚无奈的回答道。

    平时和姜尚的接触确实不算多,而且对于林清清来说,除了欧远澜的声音清冷具有辨识度,其他男人的声音对于她来说都一个样,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此刻,林清清依旧没有听出隔着听筒的男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归类为和许嫣然有某种联系的人。

    而且听这个男人所说,许嫣然现在正在厨房。难道是许嫣然带他回家了?或者去了那个男人的家里?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让林清清觉得可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是谁?为什么会和嫣然在一起?你们现在在哪里?”

    一堆问题砸了过来,姜尚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清清,我是姜尚。”他只是说了一句极其简洁明了的话。

    这次林清清再次冰冻了,她拿着手机,不知道是该开口还是该不开口。再也没有那一刻,会比现在更加尴尬。

    如果不是熟人,林清清恨不得告诉对方,不好意思,我打错了。但没办法,她现在不能挂电话,只能化身雕像。

    看着林清清瞬息万变的表情,欧远澜在一旁忍不住嘴角上扬了起来。这个女人,打个电话都能分分钟演变为车祸现场。

    “咳咳,那个……我就是问问嫣然有没有到家。”林清清尴尬了找个理由就想挂电话。

    姜尚也听出了她的尴尬。“嗯,好,我会把你转达。”他笑着挂了电话,继而打开厨房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挂了电话,林清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了沙发旁。她盘着腿,哭丧着一张脸。如果可以,她真想冲回去问问两分钟以前的自己怎么那么蠢。

    伸出手玩弄着林清清秀丽的长卷发,欧远澜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林清清双眼失焦的看着前方。“没什么,只是……没听出姜尚的声音,还以为嫣然新勾搭了小鲜肉了。”她捂着脸,一副不想再活下去的模样。

    轻轻拍了拍林清清的头,欧远澜摇摇头。“最近没回家,智商余额都不够了,看来得让阿姨给你做个鱼头汤,补补脑子。”他云淡风轻的说道。

    拿眼神鄙视了那人一番,林清清接着郁闷。都说一孕傻三年,她一定是因为生下了辰辰,所以现在才会总干傻事。

    给自己找了个得体的理由,她的心里终于舒坦了。不过倒是可怜了这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给自己妈妈背锅。

    捏了捏辰辰肉嘟嘟的小脸,林清清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远澜,我有点事想跟你讲。”她转过身,突然支支吾吾的开口。

    “讲。”欧远澜的目光也落在了辰辰的小脸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逗弄着孩子,倒真有一副当爸爸的模样。

    “呃……”林清清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是……那个……我已经告诉了杰森,我不去北京了。”犹豫半晌,她终于一咬一闭眼把话全说了出来。

    果然,欧远澜锐利的目光一瞬间就回到了她脸上。“不去北京?是不参加集训?”他一连发出了两个问句。

    再次摇摇头,林清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目光。“我决定退出这一行。”她一字一顿的回答道,表情认真。

    如果真的只是不去北京集训,她那里需要下那么大的决心,难过那么久。况且若真是那么小的事情,好像也不需要这么正式的告知欧远澜。

    “为什么?”看起来欧远澜似乎并不惊讶,他只是收敛的笑容,换上了一脸的严肃。

    本来以为这个人会非常愉悦的赞同自己这个决定,但眼下看来,事情的进展似乎并不会怎么顺利。

    缩了缩脑袋,林清清吞吞吐吐的说着自己的看法。“这个行业太忙了,每天都要世界各地的走秀,可我也想陪着辰辰一起长大。”她目光中满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无奈。

    如果有两全之策,她又何苦走到这一步。一边是自己的事业,一边是自己的孩子。作为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太难抉择了。

    莫名其妙,欧远澜就拉下了脸。看他黑着一张脸不高兴的样子,林清清也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其实这是她自己的事,她本来不需要感到歉疚也不需要给欧远澜一个交代。但两人现在已经是夫妻,这种大事怎么也应该商量一下再决定,这次实在是她草率了。

    这种死一样冰冷的寂静一直持续了足足两分钟,欧远澜才开口说话。“辰辰我自有办法,你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放弃这个职业。”从来没有一次,他会用如此认真的口吻对林清清说工作的事。

    “清清,以前要你安心在家只是不希望你太累。”欧远澜的目光落在林清清身上,里面的东西复杂到她读不出来。“我从未要求过你变成孩子的附庸,你只要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管身后发生什么,都会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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