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清清正和欧远澜绘声绘色讲述她今天遇到姜尚的经过的时候,江暖和白骆正在经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危机。

    “怎么办?”江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银行卡余额,哭丧着脸问白骆。

    一旁的白骆也紧蹙着眉头,一脸乌云密布的模样。尽管当初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两人以后一定不会很轻松,但他却没想到,这场经济危机竟然来的这么快。

    他摸着自己已经冒出了些胡渣的下巴,艰难的问出了口。“这个月的房租缴了吗?水电大概是多少钱一个月?”

    以前他还是白家的大少爷,从来不需要担心有关于钱的问题。甚至可以说,他对用钱一点概念都没有。然而现在,他竟然已经沦落到了要掐着手头的存款度日。

    查了一下账单,江暖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上个月的房租我们还欠着呢,这个月就更别提了。至于水电费……水电一个月五百。”她终于汇报完毕。

    现在用捉襟见肘来形容两个人此时的状况真的一点都不为过,江暖看着卡里最后两千块钱的余额,她只觉得头疼。

    “明天我就去找工作。”白骆发狠一般的说道。

    其实这段日子他根本就没闲着,一直在四处找工作。但那些大公司应该都是他父母打过招呼的,他的简历投出去就石沉大海了,竟然一个回音都没有。

    虽然他知道,就算是继续找工作可能也不会有什么起色。但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看着苏城一脸的疲惫,江暖心疼不已。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累,但她什么都不敢说。她生怕他什么扛不住,也怕自己什么时候扛不住了。

    “早点洗洗睡吧。”她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苏城的头发。

    他的头发并不非常长,短短的硬硬的,摸起来扎的手心有些疼。最近是怎么了?以前那个温柔的帅气的苏城,现在似乎变的不太爱说话了。

    一整晚的辗转难眠,苏城一早就离开家去找公司面试了。不管怎么样,今天他一定要找到工作。

    早上八点钟的s市,阳光还并不十分明媚。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间,金黄色的没有温度的太阳慢吞吞的爬了起来,悬挂在这座城市的半空中。

    远处的云层鳞次栉比,似有若无的在天空中漂浮着。因为大气污染的原因,s市很久没有这么漂亮的蓝天白云了。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拿着手机对着天空拍照,只有苏城一直低着头走自己的路。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些景色,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组织措辞,希望接下来的面试能顺利一些。

    已经醒来的江暖也早早起了床,她把整个屋子都收拾的一尘不染,但是很快她就被自己悲伤的情绪攻占了。

    她知道每天在家混吃等死不是事,但除了混吃等死,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最近的一份工作都是半年以前的,她现在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在人才招聘网站上面随意浏览着,上面写的每一份工作她都觉得困难。已经足足半年没有工作,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里,她就像是与时代脱轨了一般,再开始工作,真的谈何容易。

    正当她苦恼的时候,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犹疑了一秒,江暖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江暖就呆楞楞的站在原地,整个人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状态。似乎过了很久,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反应过来。

    “叔叔……伯父伯母好……”她语无伦次的说道,脸上带着一种尴尬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笨拙极了。

    白家父母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江暖,他们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的鄙夷暴露无疑。

    因为刚起床没多久,又加上江暖今天本来也没打算出门,所以她身上还穿着一套家居服。粉嫩的法兰绒兔子装,这曾经是白骆替她挑选的。

    此刻面对着白家父母审视的目光,林清清觉得自己就像是浑身*正在被人围观一般,从头到脚都觉得不舒服。

    “伯父伯母,你们先进来坐吧……”江暖把身子侧了侧,给两人腾出足够的空间让他们进门。

    白骆的母亲扫了一眼江暖,然后就拎着手里ysl的包包踩着高定的高跟鞋走了进去。白父毕竟不是尖酸刻薄之人,他还是对江暖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才跟着走了进去。

    替两人备了茶水,江暖就坐在一旁手足无措。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见白家父母,但却是她第一次单独见白家父母。没有了白骆的陪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江暖,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来这里所为何事吧?”白母一脸理直气壮来者不善的模样让江暖心里发怵。

    怯弱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江暖轻轻的摇了摇头。“伯母,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她面露尴尬之色。

    白母蔑视的笑了笑。“那好,我告诉你。”她把手里的包包往桌上一扔,然后抬手整了整自己的披肩。“小白一直是个听话的儿子,当然,那是在遇到你之前。”她看着江暖,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句话顿时把江暖说蒙了,她抬起头看了白母一眼,然后生生的把心底里升腾而起的怒意压了下去。最终,她既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只是缄口不言低着头坐着。

    其实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白母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并不觉得白骆和她在一起以后就变的怎么样了。其实她从来就要求白骆要怎么样,但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必然会有一些改变。

    况且她也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从小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纵然没有白骆这样的家世,但从小到大也是从未受过半分委屈的。但现在,面对白家父母的斥责,江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江暖不说话,白母就更加得寸进尺了。“江暖,说实话,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你嫁到我们家。至于上次见你父母,那是小白答应去相亲我才同意去的。”

    她的这番话就像是一道雷电一般,划过夜空的时候石破天惊,让江暖顿时就有了一种被炸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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