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住赵总的人,当然不会是路战。

    钟岭目光都没有动过,那只意图对她轻薄的手就被她捏住,没怎么用力,但却叫他半分都不能动。

    场面陷入一片寂静,赵总作为今天的主咖,捧着供着还不够,谁敢给他脸色看?

    现在倒好……叫个小保镖给了难堪。

    路战最先反应过来,沉冷开口,“钟岭,玩笑不要开过火了。”

    他说着,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钟岭垂在他旁边的手,不着痕迹的用了力。

    还未等钟岭照做,旁边赵总的保镖已经起身过来,他话未多说,直接攻击向钟岭不敬的那只手。

    没等他触碰到,钟岭的手直接撤了回来,利落起身,闪开了他的攻击。

    他刚手拢成拳准备再次向钟岭的时候,赵总沉声制止,“住手!”

    保镖听到吩咐,即刻收回了手,只双眸折射出一抹不太服气的光,赵总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到一边。

    然后径自看着钟岭,半晌没有说话。

    路战抿了抿唇,“赵总,小姑娘没轻没重,你别放在心上。”

    赵总笑眯眯的,摸着刚被钟岭捏过的手,“不打紧,美女嘛总是要有点个性。”

    见赵总没有计较,路战又倒了杯酒,推到钟岭面前,“给赵总赔个不是。”

    钟岭的指甲紧紧抠着手心,没有动,直到路战又拍了拍她的肩,她侧目看他,见他脸上已经涌出不悦。

    她到底还是端起了那杯酒,一口饮下,心里猛然蹿过一丝苦涩。

    胃部强烈的不适涌出,她拉开椅子,往门外跑去,一路跑到了包厢尽头的洗手间里,弯腰呕起来。

    她本来就不会喝酒,刚才三杯喝的又急,此刻难受的要命。

    吐了几分钟后,总算舒服了不少,她起身走到镜子前洗手,发现自己一脸狼狈。

    额前的碎发凌乱,嘴角还沾着点点污秽。

    她接了一捧水,在脸上冲洗着,觉得不够,又继续接了几次,直到把脑子里和胃里的不适全都冲走。

    她抬头又照了照镜子,比刚才还狼狈。

    路战依靠在洗手间门口,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钟岭在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人,两人视线撞到一起,一个慌乱,一个泠冽。

    路战讥诮地扯了下唇角,“怎么?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

    钟岭盯着镜子,眸光有些空荡,“不是。”

    路战弯了弯眉眼,“哦?”

    钟岭转过身来,看着路战,“冲锋陷阵,又或是挡刀挡抢我都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别让……别让别人碰我。”

    方才赵总的手搭在她肩头的场景跃入脑海,钟岭差点又吐出来。

    路战看着她的脸,隐含着乞求,手机恰巧在兜里震了震,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条短信。

    他挑了挑眉,睨着钟岭,开口的语气玩味,“钟岭,把你豁出去,你猜我肯不肯?”

    钟岭心思一凛,刚才的示弱被打击的片甲不留,她心里很清楚,他肯。

    他收到的短信是什么,钟岭隐约的猜到了,抬脚朝他走了几步,伸出手来,“地址给我吧,我去。”

    与其耗着,与其等他说出来,还不如自己识相一点。

    “……”她这反应,倒让路战一怔。

    静默几秒,他从裤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是赵总的,背面是他下榻的酒店地址。

    钟岭看着那张卡片,神情有一瞬间自嘲,她犹豫了很短的时间,然后伸手拿了过来,无意挠过路战的手心,冰冰凉凉。

    “好。”她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洗手间,没有回头。

    路战的手还顿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钟岭刚才临走的时候,眼睛里的神情,像是他让她去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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