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吃的呢?”看着赵叔两手空空地进来,轻风和淡云都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卖光了!”赵叔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我们吃什么?”轻风和淡云哀嚎。

    “陪着公子喝白粥!”徐大世子昨晚偷吃了辣椒,已经受了几番刺激的脾胃自然受不住,回到家中,又是上吐下泻,赵叔连药都不给他用了,严令警告他,要是再偷吃,就这样继续下去。

    世子爷现在正眼巴巴地看着手里一碗稀得可以照出人影的白粥,皱眉苦脸。

    他眼睁睁地看着赵叔带着轻风和淡云进来,个个都自动自觉地捧起碗,舀了一碗白粥,也不用筷子,凑到嘴边就喝。

    “算你们三个有良心,知道与本世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徐锦非微微勾了勾嘴角,声音中带了一丝难得的虚荣满足。

    “公子,你想多了,外面那小村姑的饺子都卖光了。我们这才逼不得已要喝粥。”轻风三下就喝光了碗中的粥,将空碗搁在了桌面上,扭头对淡云说道,“不行,这粥简直不是人喝的,赵叔,我求求你炒了那个厨娘吧,外面那小村姑多好,请她给我们做饭吧?工钱我出!我从我的薪金里扣!”

    “是啊,你想想,那个小村姑可以做那么多样式的面,炒菜肯定不会差,那饺子我隔着老远就嗅到味儿了!”淡云也皱着脸道,“赵叔,求你了,把她请来给我们做厨娘吧,工钱就从我的薪金那里扣!”

    “对啊,对啊,反正多少年了,薪金都是你代为保管的,也不给我们吃喝玩乐,不如请个厨娘,吃顿好的,我来这儿十几天,我都瘦了!这样下去,我和轻风甲级侍卫美男子的名号都要不保了!”

    “这——”赵叔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承认自己可耻地动摇了,沉吟了良久,他才痛心疾首地叹气道,“不是我不给你们发薪金,而是公子扣着呢,我每个月只有开饭的钱粮,我上哪儿找银子给你们发薪金!”

    轻风和淡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对着徐锦非道:“公子!你今日要么发薪金,让我们去吃顿好的,要么用我们的薪金去请那小村姑来做厨娘。你选吧。”

    徐锦非:“......”他现在喝药度日,这虚弱过度的脾胃稍微吃点好的就要死不活,居然还要他出钱请个手艺这么好的厨娘回来,让他天天看着他们吃香喝辣的吗?他们能不能有点良心!作为下属该有的自觉,不是和主人甘苦与共吗?

    “咳咳,这个,不是我不想请,只是现在要翻修院子,要买家具啊,还要请人挖谋事,咱们能省点就省点,你看那小村姑,她一日做吃食能挣一两多银子,这样算下来,我们若是出不起四五十两的月钱,她是不会答应的,四五十两啊,轻风,你一个月才三十两月银,淡云也是,你觉得你俩能够请的起人家吗?再说了,现在是关键时期,什么都要花钱的啊,本世子,手头也不宽裕啊。”

    徐世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徐徐分析道。

    轻风瞪了他一眼,忿忿不平道:“我十二岁就跟了世子爷,那时候的月前就是三十两,到现在都十年了,月钱一分不涨,一分不发,整整十年啊,一百二十个月!三千六百两!三千六百两,我能买十个厨娘了!”

    “对!三千六百两!”淡云也瞪了世子大人一眼,声音冷冷道,“公子,你不要再装穷,你手下几十个永平钱庄!你敢说你没钱!你这个铁算盘!铁公鸡!有进没出的八宝袋!”

    徐世子:“......”

    莫名的有点下不来台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说也是上京第一人,万千闺秀的理想夫君,这帮侍卫实在是太不将他放在眼内了!

    “钱嘛,确实也有点,可是我们不是要一起干大事吗?干大事,怎么能这样斤斤计较呢?这样如何一起共图大业?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啊,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要韬光养晦,养精蓄锐,低调行事,请个四十两银子一月的厨娘,实在是太高调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很有钱吗?”徐世子厚颜无耻地拒绝道。

    “咳咳,我觉得吧,公子说得在理。我们应该跟公子同甘共苦。”赵叔咳了咳嗓子为徐锦非说话。

    反正吧,经过昨晚后,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请不请厨娘,厨娘手艺好不好的,根本没有关系啊,白天中午,他去小村姑那里买一点吃的,晚上再到小村姑家里偷点吃的,不是很好吗?

    既省钱又刺激!还能锻炼锻炼荒废已久的轻功和身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公子!他一定要将小村姑看得严严实实的,绝对肯定保证毋庸置疑地杜绝她跟公子一星半点的可能性!

    哎,如今像他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已经不多了,还要像他这般医术高明的,更是绝种了!是时候找个机会跟公子谈谈,让他给自己涨点薪金了。

    “哼,走,淡云,我们上山打点野味吃。”轻风也是被气得无法了,站了起来,气冲冲道。

    “行。”淡云也摞下碗,跟着轻风走了。

    “这,你们两个,怎么这样?”赵叔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道,“能不能给公子点面子啊?公子也有公子道理——哎,你们别走那么快,唉唉,听我说啊,哎哎!轻风!要是猎到猎物到话,记得带点回来给老夫!”

    徐锦非:“......”

    他怕不是做了个假的主子啊,一点威严都没有了!果然,自要从战场上下来,他就毫无威严了!不行,他要找个机会重振将风才行!

    轻风和淡云这会儿是真的气急了,没有说笑,真的往山上走了。

    他们的身手,是徐锦非身边的暗卫中数一数二的,况且他们是孪生兄弟,极有默契,只有他们合手,便是徐锦非也不敌。

    上次,是徐锦非中毒危机,轻风回京去接赵叔,和淡云分开行动,才让徐锦非着了套,遇到追杀。

    他们在山上很快猎到一只兔子,两只野鸡,然而看着地上的猎物,却又陷入了困境。

    他们,在府中都是一等的侍卫,在外面也是将军身边的贴身教尉,论杀人他们在行,做饭却是不会的。

    “这——怎么办?”轻风无奈地看了淡云一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你当日练功是在大厨房边上练的,就连扎马步,也是在厨房屋顶上扎的,你就算不会实际操作,应该也掌握了不少理论知识吧?”

    淡云白了他一眼:“那你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事无大小都是跟着公子的,那你怎么不跟公子长得一样,跟我长得一样?”

    这,这个反驳很强大,他竟然有点无言以对。

    “那这猎物怎么办?都打死了,难道还让它白死?”轻风叹气。

    “我有办法。”淡云忽然成竹在胸道。

    片刻后,两人带着猎物,敲响了花满溪家里的院门。

    开门的正是花满溪,她这回来后,刚把碗筷洗干净了,今早还剩下一些饺子皮,她晚上打算再做一些别的陷的饺子来吃。

    “两位壮士?”她只看到轻风,看着似乎有些面熟,却又突然想不起来。

    因为孪生子一模一样,会引人注目,所以平日里淡云都是戴着人、皮、面、具,不露面容的。

    “你好,我们两个是村头那里请的护院,平日在工地上转悠的。”轻风率先开口介绍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两个有事吗?”花满溪似乎记得,是见过这男子一面的,放下了戒心,问道。

    “是这样的,初来乍到,东家又没有请厨娘,平日都佯装姑娘的吃食,今日管家去迟了,没有买上,肚子饿得受不了,我们又不会做饭,在这村里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上山猎了些猎物想请姑娘帮忙煮熟,这两只鸡是给姑娘的酬劳。不知道姑娘愿意吗?”淡云徐徐开口,言谈举止间都谦谦有礼。

    这人不是乡野村夫,说话的方式都不一样,不知道那主人家是什么来头呢。

    算了,甭管人家什么来头,既然她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做生意,跟主人家打好点关系也是不错的。

    “两位大哥客气了,客气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花满溪打开院门,客气道,“请进来吧,先做坐一会儿,我也还没有吃饭呢,如果两位大哥不嫌弃的,等我做了菜,就和我们一起吃。”

    轻风点了点头,将猎物带进来,放到了水井边。

    两只野鸡都不是很大,去了毛,大约也就两斤左右,人家两个汉子定然能吃不少的,所以两只野鸡都要做完才行,这野兔子倒是肥美,可以做几道菜。

    花满溪心里盘算好,让小松淘米煮饭,煮多了两个人的饭,然后又让花小松生火准备杀鸡。

    花满溪杀鸡动作熟练敏捷,一会儿就将两只野鸡收拾利落了。

    这野鸡的肉很有韧性,又长期在山上行走,营养十分高,炖汤是最好的。野鸡汤在前世,可是千金难求,很多酒楼饭店卖的野鸡汤也都是个噱头,根本就不是货真价实的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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